第010章 她是我妹(1 / 2)

柳根掃了一眼四周候車的人,看到那些送子女上學的家長們,他想:‘娘此時,是不是在烈日下的地裏忙活?柳枝是不是把僅剩的那十幾隻羊趕出去放牧了?爹也該從床上起來,在廚房裏給娘和柳枝準備晚飯了吧?’。

沒聽到柳根往下講,夏陽有些等不及的開口問:“後來呢?”

聽到夏陽問,柳根長長舒了口氣接著說:

“我不知道的是,爹和娘卻默默的在為我上大學做著準備,其實就是在暗地裏給我湊學費。有天,乘我到地裏的空隙,有個販賣牛羊的人到家裏,買走我家唯一一頭耕牛和十隻羊。我從地頭回到家,看到牛沒了,羊也少了,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心裏痛得像一把錐子刺中了我的心髒,那頭耕牛沒了,將來種莊稼,就隻能全靠娘那雙手了……我第一次對著躺在病床上的爹大吼大叫,娘和妹妹柳枝蹲在窯洞口哭……爹卻一直麵帶微笑,慈祥的望著我,等我發完火,爹招手讓我坐在炕上他的身邊,用他那雙因肝腹水腫脹的雙手抓住我的手,語重心長的說‘根兒,咱窮山溝的娃,要想和城裏人那樣過上好日子,除了上學這條路,沒別的捷徑可以走。你安心的去上大學,爹還指望著等你學成後給爹治病嘞!你娘跟了我二十年,爹沒能力讓她過過一天舒坦日子,爹指望你將來出人頭地了,讓你娘過上好日子嘞!’……就這樣,我聽了爹的話,帶上賣牛羊的錢……”柳根哽咽著再也說不下去,他想到賣牛羊的錢,還沒到學校報到呢,已經沒剩多少了。

夏陽的心,被柳根的講述揪得酸溜溜的,她默默的聽,默默的流淚。

柳根盡管眼眶潮濕,但始終沒有掉下一滴淚,他覺得在一個從小失去母親的女生麵前,不該流淚。

“柳根哥,想哭就哭吧。”夏陽看出柳根強忍住沒哭出來:“哭出來會好受些,我每次想媽媽,都會哭出來。”在她看來,哭是一種最好的宣泄方式。

似乎被一個女生窺視到自己內心脆弱的酸楚,柳根不好意思的苦笑一下,瞅了候車廳掛鍾一眼:“夏陽,你該回去了,快到上車時間。”

話音剛落,聽到進站檢票口傳來有人手拿喇叭說話的嗡嗡聲:“到南海的旅客,拿好車票,排好隊……”

本來就亂哄哄的候車廳,頓時沸騰了,似乎每個人都想走在最前麵,從座位上站起身,各自拎起或拉上隨身攜帶的行李,招呼著親人。

小喇叭的嗡嗡聲繼續著:“別擠!按順序排好隊……”

夏陽把眼眶裏沒掉完的淚給抹掉,拎起凳子上的塑料袋:“柳根哥,走吧。”

“你沒票怎麼進去?”柳根不知道憑站台票可以進去。

夏陽伸手從牛仔褲中摸出站台票晃了晃說:“我有站台票呀。”

柳根把他那個編織袋扛上,與夏陽一起,站在等待進站隊伍的後麵,慢慢地隨著人流往前挪動腳步。

漂亮的花招蜂引蝶,美麗的女子,就如一朵漂亮的花,到哪裏都能吸引男人的眼球。

夏陽好比是一朵綻放在缺少甘露的枯黃草地上鮮豔的花,顯得無比嬌豔,她這麼一站起身,引來幾個猥瑣男人的注視。

這幾個男人,本來走在柳根和夏陽前麵,但卻有意往後縮,想乘著擁擠滿足一下他們內心醜惡的邪念,不管是用胳膊肘還是髖部或屁股,似乎能蹭上夏陽的身體,就能讓他們感到無比的快活。

柳根還以為這幾個男人像賈合偕那樣,又想搶劫夏陽,他伸手拽夏陽胳膊一下,讓她走在自己前麵,雙目朝那幾個往夏陽身邊靠的男人一橫,加上他臉上貼了創可貼的傷口,樣子怪嚇人的,把幾個抱有猥瑣心理的男人,嚇得不敢放肆。

夏陽似乎毫不知覺柳根在後麵護衛她,跟隨前麵的人慢慢地往前走。

柳根始終不離夏陽身後,雙目卻警惕的掃視夏陽身邊的幾個男人。

前麵的人停下腳步,夏陽跟著立住腳,柳根一不留神,身體的前麵,正好貼上夏陽的臀部,她那被緊身七分牛仔褲勒出富有彈性的翹臀,又一次感受到了柳根前麵那個地方有東西的存在,不過,沒有在藥房兩人相撞時那麼飽滿了。

夏陽扭回頭,羞紅臉對柳根微微一笑。

柳根倒是顯得很坦蕩,似乎什麼也沒發生,他也確實什麼也沒感覺到,他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夏陽身邊的幾個猥瑣男人身上。

通過檢票口的人,賽跑似地往火車站台方向奔跑,好似去慢了,便得不到該屬於他們的好處,柳根覺得這些人很奇怪,反正每個人一個位子,何必如此爭先恐後呢。他倒是顯得很淡定,扛著編織袋,雙目好奇的四周張望,還沒真正見過火車的他,對眼前像一條長蛇般趴在那裏的列車感到新奇,朝火車兩頭看,似乎看不到頭,心想:火車是如何掉頭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