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根在運動場跑道跑了十幾圈,滿身汗水,瞅準鍾樓上的時間,七點不到,把鑰匙遞給在球場邊坐著休息的祥子,讓他先回宿舍。
蘇建軍和幾個隊員已經在教學樓外的廣場等候,看到柳根跑過來,蘇建軍迎上前,把柳根拉到一邊,小聲說:“根哥,有個事我得提醒你。”
“啥事?”柳根朝遠處其他幾個隊員點頭打招呼。
“下午和法醫係的比賽,你最好別太賣力。”蘇建軍壓低聲音說。
柳根笑嗬嗬的問:“難道有人賭球,要咱們輸球嗎?”
“看你想哪裏去了。”蘇建軍笑了笑說:“我說的是楊光輝,你要防著他。”
“楊光輝?他是誰呀?幹嘛要我防著他?”柳根收起笑容問。
“你身上的球衣號,以前是他穿的。”蘇建軍說。
柳根頓時明白了:“哦……你是說,這個叫楊光輝的,以前是校隊穿十號球衣的人,他是法醫係的?”
“是啊,我從別人口中聽到消息,說楊光輝在私底下,說要讓你以後都別想踢球。”蘇建軍朝那些聚在一起的隊員看了一眼,低聲說。
柳根一愣:“我沒得罪他呀?幹嘛要朝我下黑腳?”
“但你穿了以前他穿的球衣呀。”蘇建軍說:“他認為是你搶了他校隊的位置。其實,這事誰都清楚,他是因為在女友麵前丟了麵子,才對你懷恨在心的。”
“嗬嗬……我又沒搶他女友,幹嘛對我懷恨在心呀!”柳根笑嗬嗬的大聲說。
遠處幾個隊員似乎聽到了柳根說話聲,都把頭邁向這邊。
“你小聲點,隊裏有楊光輝的死黨!平時大家都懼他三分!”蘇建軍再次壓低聲音說。
“幹嘛懼他?”柳根不解的問。
“這事一時半會說不清,總之,根哥,你要防著楊光輝。”蘇建軍看到陸教練來了,結束了談話。
柳根苦笑著,心想:難道大學校園裏也有職業球隊那樣的球霸?
蔡花昨晚回到女生宿舍,把她看到柳根與一個邋遢的乞丐走在一起的事,添油加醋的講給歐陽雪和另外兩位女生聽。
歐陽雪心裏一直在揣測柳根幹嘛會那麼敏感,同時,她也在為柳根擔憂,要是真的當了藥人,服的是真藥,不管怎樣,對身體肯定有傷害的,為此她還特意打電話給母親,問了做人體藥物試驗,對身體有哪些傷害。從母親口中得知,傷害最大的是肝髒和腎髒。這讓歐陽雪焦慮不已,晚餐時,她在食堂一直等,打算再和柳根好好談談,讓他放棄當藥人的事,可始終沒見柳根出現在食堂,聽了蔡花一驚一咋的講述,歐陽雪也深感奇怪柳根為何會和一個乞丐走在一起。
她穿了睡衣躺在床上看書,看似絲毫不為所動,內心卻翻江倒海:柳根怎麼沒去吃晚餐?又怎麼和一個乞丐走到了一起呢?還是這麼晚……
“蔡花,你不是喝多了眼花,看錯人了吧?根哥怎麼會和一個乞丐走在一起呢?難道乞丐大晚上的到咱們學校大學路來討吃的啦?”吳思琪不相信。
“絕對錯不了!張建和李成宰他們都看到的,還有李芳菲她們幾個也看到了。”蔡花麵紅耳赤,她算是酒量好的,與她一起的李芳菲她們幾個女生,還沒回宿舍呢,在院子裏哇哇的嘔吐開了。
“那你們咋不喊根哥?”汪霞從蚊帳裏探出頭問。
“我要喊來著,可李成宰不讓我喊。”蔡花回答。
“為啥不讓你喊?”吳思琪問。
“我也納悶呢,按理說,他們一個宿舍,看到根哥,該把他叫一起喝酒的呀。”蔡花躺倒在床上:“我比王家和還喝得多,頭疼死了!”
女人心細,歐陽雪聽說李成宰他們不讓蔡花喊柳根,心想:是不是柳根和他們三個合不來呀?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歐陽雪越想越覺得柳根很可能受到張建他們三個排擠,或被他們三個看不起,不然,晚餐時見到李成宰他們三人高高興興的到食堂吃飯,為何卻沒見柳根。
這一夜,歐陽雪心裏揣著諸多疑問,沒怎麼睡踏實,在天快亮時,做了一個夢,夢到柳根帶著她回到幹溝村,漫山遍野的黃土,太陽像個**辣的火盆一樣頂在頭上,人走到哪它跟到哪,柳根還仰頭對著太陽吼起信天遊,他的歌聲在空曠的黃土地上回蕩……
歐陽雪笑了,在夢中她覺得很快樂,盡管幹渴得嗓子眼發疼,但她卻感到無比的快樂,咯咯的笑著醒了過來,發覺那隻不過是一個夢。看看表,已經七點多,她想到柳根今天一早開始第一次參加校隊的訓練,趕緊翻身起床洗漱,換好衣服,拿上飯盒飯卡和錢包,匆匆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