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光輝走到書房門口,敲了敲門,門沒鎖,推開門進去。
“爸,是不是又有重大刑事案了?”楊光輝了解父親,每當有重大刑事案件發生,他爸都會一個人靜靜呆在書房裏。
“你問這麼多幹嘛?現在你還是個學生,不該問的,最好別問。”楊汝成把手指間夾的香煙按滅在桌上煙灰缸中。
楊光輝走過去,看到桌上有一張照片,驚奇的說:“爸,你怎麼會有夏陽的照片呢?”
“夏陽?”楊汝成側頭望著兒子問:“你見過照片上的人?”
“是啊,就在幾天前。”楊光輝說。
“你見鬼了吧!”楊汝成在兒子屁股上拍了一掌說。
楊光輝拿起照片再仔細一看:“咦,不對,臉型和發型一樣,但穿的衣服不一樣,現在的女生,哪會穿這種衣服呀。”
“你到底在胡說八道些什麼呀?”楊汝成一把奪過照片,夾進一個黑皮筆記本裏。
“我沒胡說,幾天前,我確實見到過和這張照片上的人一模一樣的女生,她名叫夏陽。”楊光輝大聲說。
“你在哪看到的?”楊汝成問。
“在酒……”楊光輝馬上改口說:“在我們學校附近一家酒店門口看到的。”
“真的和照片中的人長得一模一樣?”楊汝成來了興趣。
“完全一樣,隻是穿的衣服不一樣。”楊光輝肯定的點點頭回答。
“難道是白玉蘭的女兒?”楊汝成嘀咕一句,又問:“你剛才說那人叫夏……”
“夏陽。”楊光輝提醒他父親。
“夏陽,夏天……”楊汝成凝眉沉思:“你怎麼會知道人家女生的名字?”
楊光輝一愣,知道被父親逮住關鍵點,嗬嗬笑著說:“我主動上去跟她打招呼了,她長得好看嘛。”
“你小子……”楊汝成又在楊光輝的屁股上拍一掌。
“爸,這張照片上的人是誰?”楊光輝問。
“她叫白玉蘭,十二年前的今天,被人謀殺在旅館裏,她是我一個老朋友的妻子,生前是個記者,在追查一樁兒童拐賣案。遇害前一個多小時,她打電話約我在旅館見麵,但我臨時有事,耽誤了,等我趕到旅館她已經被害……她攜帶的相機和膠卷都不見了,作案手法十分高明,幾乎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十二年了,我一直沒能抓住凶手,這個案子,壓在我心裏十二年了……”楊汝成濃眉大眼,國字臉微黑,高鼻梁,稍微顯得有些清瘦,兩鬢斑白。
“白玉蘭,長得和夏陽太像了。”楊光輝說。
“你說的那個夏陽,很可能是白玉蘭的女兒,她爸爸名叫夏天,我讀南海醫科大學法醫係時,夏天和白玉蘭讀的是南海大學新聞係。”楊汝成說。
“那你們是怎麼認識的?”楊光輝問。
“因為足球。”楊汝成回答:“我當時在校隊,夏天也在南海大學的校隊,他踢的位置是中後衛,我踢的是中鋒,咱倆一共交手過五次,他硬是沒讓我進過一個球。”
“不會是你和人家搶過女朋友吧?”楊光輝朝門口看一眼,小聲在楊汝成耳邊說。
“你小子!”楊汝成在楊光輝腦袋上拍一掌:“盡胡思亂想!”
“汝成,兒子,吃飯嘍!”門外楊光輝的母親大聲喊。
“可不許在你媽麵前胡說八道啊!”楊汝成出門前,小聲叮囑楊光輝。
“是,支隊長!”楊光輝立正敬禮。
飯桌上,楊光輝的母親嘮嘮叨叨:“人家當領導的,過節有收不完的禮,咱們家,大小也有個正處級幹部,手下管著那麼多的人,可為啥沒一個人到咱們家送盒月餅啊,自家吃的,還是單位發的那兩盒……”
“在孩子麵前,說這些幹啥呀!”楊汝成嗬斥妻子。
“比你低半格的,人家都住上複式樓了,咱們還在這小三居裏窩著……”
啪的一聲,楊汝成把筷子砸在飯桌上:“你有完沒完!咱們家三口人,住這麼大的房子足夠了!平時光輝住在學校,我經常在外麵跑,等於這一百二十多平米,是你一個人在住,還不滿足嗎!”
“我不就這麼一說嘛,至於發火嗎!”楊汝成妻子看到丈夫雙目圓瞪,小聲嘀咕:“別把你的‘火眼’用在家裏人身上。”
“嗬嗬……媽,爸說得對,房子嘛,住著不受風不漏雨就行,別和人家比,那些住複式洋樓的,南海市有幾個人聽說過他們的名字,可我爸不一樣,人家一提起‘火眼’,都翹大拇指呢,我們法醫係的同學,把我爸當神一樣尊敬,每次我爸去學校講課,那場麵,你沒看到,堪比劉德華演唱會!”楊光輝習慣了父母為一些家裏小事鬧別扭,每次他都向著父親,他把父親當偶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