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劉慶先傻了,他是副教授,也是行家,還是響當當的畫家,在中國畫上浸淫多年。一看蘇拓拿筆和運筆的方式,他就知道自己再次錯了,而且這次錯得最離譜。人家哪裏是嘴上的功夫,分明是手上功夫更強,相比之下,這嘴上的功夫都可以忽略不計。
劉丹青和童之源已經忘了震驚,全部心神沉浸進了畫裏,隨著蘇拓的每筆,徜徉在藝術之中,頻頻點頭,滿麵含笑、怡然自得。
對蘇拓而言,於係統中學習過的畫,如果隻是臨摹,閉著眼都能畫個差不離。太熟悉了,簡直就象被鐫刻到了靈魂上。這畫很快便畫完了,蘇拓輕輕放下筆,後退一步開始端詳。他要看看這張和鬆竹齋那張會有什麼不同。
按說同是臨摹,應該是一模一樣。如果是素描或油畫是有這種可能的,最多因為顏料問題,色彩上有所差別,其它方麵都會一樣。可這大寫意卻不然,宣紙不同,渲染的程度就會不同,墨與水的比例不同,畫出來的效果也會大相徑庭。總之,筆、墨、紙、色、水都會影響到一幅畫的效果。
經過仔細對比,兩幅畫還是基本一致的,這次用的紙是夾貢生宣,在收水暈墨方麵比上次的老紙差了不少。除此之外,差別並不大。
對比完之後,蘇拓看到身邊風靈又開始忙活,一雙靈巧的小手,一手持盅一手在調印泥。近距離比較之下,潔白細膩的小手竟然不輸給白釉瓷盅,看得蘇拓不禁心中一蕩,連忙收回心神,說道:“嗯,不用了,這幅畫我不落款、不鈐印。”
風靈果然停住了手,不解地看著蘇拓,沒有說話,可大眼睛眨呀眨的,分明在詢問原因。
蘇拓心裏的苦就別提了,自己沒貢獻點開啟書法類別,隻能畫這種不完整的畫,弄得都沒法賣錢。表麵上還得平淡地回答:“師門有規矩,什麼樣的畫可款跋,什麼樣的畫不可,自有分明。”
沉浸在畫中的童之源,忽然問道:“你有師承?”
“當然,您不會認為我是自己研究的吧。”
“哪怎麼可能,是我唐突了,問了句廢話。不知你師承何處……”
“師父沒告訴我真名,他也不讓我去打聽。”
“這麼神秘?”
“不算神秘,在我六歲的那年,遇到個遊方道人,是他教我的畫畫的。但他好象不想讓別人知道,所以也不讓我說跟他學畫的事。”
“看來是個有道高人,行事自然不同尋常,你跟他學了幾年?”
“師父他老人家一直雲遊四海,來找我不定期,每次就會教我一些。十多年下來,也確實教了不少,但要說有多少年,沒法統計。”
“你可有你老師的作品?”
“有。”
“我們能不能有幸瞻仰一番?”
“這個……以後再說吧。”
“你師父的畫作上可有款識與印鑒?”
“有。”
“何?”
“脫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