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挽瀾身為軍師,也在劉意的書房之中,與眾將領一起討論對策。
隻是,卻莫名的心慌發悶。
離開殷七七已經一個月了,他命伏生將殷七七送往扶風,在那裏有李國老看顧,殷七七與李真真又是故交,想來會平安無事。
隻是,照理該有音訊傳來,如今,卻一直杳無音信,他派人去查,也未有消息。
戰事在即,國事繁忙,兒女情事暫且按在心底,隻不知為何,今日卻莫名其妙,胸口憋的難受。
他抬起頭,劉意的目光若有如無的在他身上掃過,帶著審視,探究和一絲莫名。
這目光,他並不陌生,自從他與殷七七成親那日後,再見劉意,他便是如此神態。
李挽瀾也想得通,他與殷七七冒天下之大不韙成婚,劉意沒有治他欺君之罪,已是看在從前情誼上,再要他如從前那般敬重,也是妄想。
隻不過,今日劉意的目光,太過灼熱,李挽瀾卻不得不慎重,史書上所載,景陽王終究被劉意治了抄家滅族之罪,自己再活一世,焉知不會曆史重現。
他暗歎一聲,他從未想過改變曆史軌跡,在沒有遇見殷七七的時候……
自從殷七七出現,卻莫名其妙的已然改變太多,比如,他與顧雁城的婚事,再比如,這場戰事,史上並無這一場叛亂。
有些變化固然是他樂見,然而,那些看不見的變化,卻也令他不安。
誰也說不清事情的發展,究竟會往哪個方向。
書房紛紛亂亂,眾人誰也說不出個好的辦法,他待得憋悶,便借口出來透透氣。
走到花園深處,一道黑影從暗處出來,附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李挽瀾渾身一顫,如遭雷擊,殷七七被劉意劫到了建安?
他胸中如被火燒,來不及細想,忙往回走,卻在書房門前,碰到一道亮白的身影。
衣袂翩然,潔白如雪,在這暗夜中,也在發著光。
這樣的殷七七他從未見過。
殷七七也未曾料到,會在來到建安的第一天,就見到李挽瀾。
卻是以這樣的不期而遇的方式。
李挽瀾快速上前幾步,握住殷七七的手,卻刺啦被電了一下,疼的他忙縮回了手。
他情急之下,竟然忘了,還有旬墨那該死的符!
殷七七噗嗤一聲笑了,這樣狼狽的李挽瀾莫名的可愛。
李挽瀾略顯尷尬,輕咳一聲,又厚著臉皮隔著衣衫抓住殷七七手腕。
兩個人相顧無言,眼中帶著詢問,探究,卻又莫名安心。
情到深處,不言不語,亦是歡喜。
劉意跨出房門迎接殷七七,入目的便是二人情深模樣,這情景分外刺眼。
嫉妒?酸澀?他也說不清在胸中洶湧的究竟是怎樣的情緒。
他不動聲色,朗聲道:“殷道長既然來了,怎麼還站在門口?快請進!”
殷七七對著李挽瀾略點了點頭,示意無妨,便先進去了。
劉意與李挽瀾星空下對視,一個目光中透著冷意,一個淡然如冷山寒水。
曾經的情誼漸漸淡去,周遭的空氣也冷了幾分。
任誰都瞧的出,二人之間如冰似霜。
四周丫鬟仆從,各個低眉順目,大氣不敢喘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