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一眼那道士的屍身。
這樣的蠢材,該死!
一股殺伐氣息遍布大殿。
眾人戰戰兢兢,屏聲斂息,不敢稍有異動,生怕惹怒教主。
張未留略一思忖,終於下定決心。
高聲喝道:“去傳聖女!”
聖女?
眾人一愣,醒悟過來是顧雁城,有人忙飛奔去尋。
顧雁城此時正與兩個道士卿卿我我,詩酒怡情。
聽聞張未留來尋,一陣厭煩。
來人淡淡說了一句,“教主此時心情不好,勸聖女還是快去罷,免得惹惱了教主挨罰,教主先前可是才殺了執法長老。”
顧雁城一驚,心中那絲厭煩被驚嚇走,快速穿戴起來,去見張未留。
才走出幾步,又覺得丟了麵子,停住腳步。
眸光冷冷打量那傳話之人,怒氣上湧,抬手一耳光打到那人臉上。
耳光聲在寬廣的大殿中格外響亮。
“不知尊卑的下賤坯子!”
傳話之人驚愕不已,他好心提醒,反倒挨了一耳光。
雖早有耳聞聖女並不講道理,但未曾想到竟然如此不講理。
隻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他不敢反抗,忙低下了頭去,不敢再說什麼?
顧雁城發泄了一通,情緒好了許多,這才逸然去尋張未留。
她一腳邁入大殿,一股荒涼枯寂的氣息撲麵而來。
那是屬於失敗者的氣味。
顧雁城心中一陣慌亂,對著大殿中高坐教主寶座的張未留盈盈一拜。
張未留麵無表情的瞧著她,目光中卻多了幾分審視。
顧雁城勉強咧出一個笑容,嬌聲道:“教主叫雁城來,是有什麼事嗎?”
張未留一言未發。
顧雁城等了一會兒,終於沒了耐心,抬起頭,見他目光依舊在自己身上,卻穿過自己看向了更遠的地方。
這樣的張未留很怪異,顧雁城屏息斂神不敢說一句話。
半晌,張未留默歎一聲,收回目光,淡然道:“坐吧!”
顧雁城小心翼翼的坐在他的身側,椅側的桌上有酒有菜,顯然張未留要與她把酒言歡。
這個她擅長。
她心中暗自得意,張未留一定是在外打仗不痛快,要她來陪著說說話,散散心。
這有詩有酒,風花雪月的日子,才是她顧雁城該過的日子。
她倒了兩杯酒,雙手遞給張未留,盈盈笑道:“教主,勝敗乃兵家常事,你切勿放在心中,在雁城心中,教主永遠是那個經天緯地,驚才絕豔的張公子。”
張未留嘴角一動,一個笑尚未成型便消散了下去。
張公子?
哼!
成王敗寇,若自己問鼎江山,才子佳人間的情事不失為一段佳話。
隻可惜,自己敗了,這便是一段不入流的風流孽債。
史書,是勝利者的記載。
而他張未留,是敗了的那個,隻能在野史中尋找蹤跡。
一杯酒下肚,盡是酸澀。
顧雁城見張未留喝了酒,便也端起酒杯,媚眼如絲看了一眼張未留,姿勢嫵媚的喝了下去。
酒才下肚,卻一陣天旋地轉。
她直覺不妙,心中慌亂,隻想逃出這大殿。
可惜,她對這一切卻無能為力,最後,隻能頹然的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