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挽瀾和殷七七回到京都,驚聞了方嬛玉死訊和清華公主被押入大牢的消息。
殷七七沉默了半晌,道:“我要去看看公主。”
如今,兩人與劉意都有了隔閡,隻是想見清華公主必定要劉意允可。
李挽瀾聽了,便道:“我去奏請便是,你在府中安待消息便可。”
殷七七點了點頭,想了想,提筆寫下了一首晏殊的《浣溪沙》
一向年光有限身,等閑離別易銷魂。酒筵歌席莫辭頻。
滿目山河空念遠,落花風雨更傷春。不如憐取眼前人。
待墨跡幹後,她輕輕折好,裝入信封之中,讓李挽瀾帶給劉意,能否見到清華公主,成敗皆在此一舉。
果然,劉意沒有見李挽瀾,李挽瀾請太監將那首詞帶了進去。
劉意將信扔在一旁,後來又忍不住賭氣似得拿起來看,這一看不得了,雙目立刻便紅了,他顫抖著將那信紙珍重的收起。
殷七七,好你個殷七七!
一旁小心伺候的大太監是新提拔上來的公公,還不能揣摩新皇的意思,覷著皇帝咬牙切齒,雙目通紅的樣子,說不清是歡喜還是恨,他默默的低了頭,記住了那寫信的人,定然是對皇帝極其特別的人。
殷七七最終還是見到了清華公主,李挽瀾將她送了過去,便在牢房外等候。
清華公主貴為公主,劉意並未苛待她,將她單獨關在一間牢房,房中簡素,清華公主一身道袍,頭上簡單的發髻,麵容清雅出塵。
殷七七遠遠看了,心中一緊,如被針紮。
她默默的站了半晌,直到清華公主淡淡的開口,“既然來了,怎麼不進來。”
殷七七逼回了眼角的淚,揚起一個笑容,跨進了牢房。
清華公主取出一個杯子,倒了些白水,道:“我早知你會來,一直在等你,這牢房簡素,沒什麼招待的,隻能一碗清水待客,想來你也不在意。”
這熟稔平淡的話,讓殷七七的眼淚再也關不住,她端起白水,遮掩住麵容,眼淚流進了碗中,她就著淚將這碗白水喝了下去。
清華公主輕輕一笑,道:“好不容易相見,便說些歡喜的話,我這一生並不算虛度,最起碼這樣轟轟烈烈的活過一回。”
殷七七點了點頭,道:“不錯,的確如此!你這一生精彩跌宕,可以列為傳奇。”
清華公主笑道:“你這一生也精彩至極,你我別後,又發生了什麼事?”
殷七七便將被擒之後的事一五一十的講了,清華公主聽得津津有味,讚歎不已,直呼:“若有來生,定然要如七七一般活一遭才好。”
“你這生活也是旁人羨慕都羨慕不來的。”話才出口,又覺得不對,清華公主現在的生活,怎麼稱得上一個好字,不過苟延殘喘罷了。
清華公主顯然明白她心意,卻並不放在心上,她想了想又道:“如此說來,你來自異世?你所知所學都來自異世?”說到這裏,清華公主稍稍提高了語調,滿是驚奇訝異。
殷七七點點頭,直言不諱。
清華公主又問起許多異世之事,殷七七也直言相告,異世男女之別已並不是這樣分明,女子也可以如男子一班當官工作,養家糊口,也可以想不嫁便不嫁,想不生便不生,雖然也有阻力,但父母也並不能過分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