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她這種冷笑話,殷戈止連捧場都欠奉,冷淡地扔下一句:“要回去,也等我一起。”
然後就起身去桌邊倒茶了。
風月咋舌,忍不住捏著信跟上去,討好地笑道:“您看樣子還要幾年才能回去,奴婢就不用您操心了唄?”
她自己走就好了!反正現在兩人的合作關係也算告一段落,各歸各路挺好的,不然以後萬一哪天他想起自己被威脅的恥辱,要找她報個仇怎麼辦啊?
而且,回魏國的話……他們怕是也走不到一起去。
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殷戈止回頭看她,目光平靜:“通關文牒你有了?”
“這個可以想辦法,奴婢有銀子!”
“過了邊關,要進澧都,你經得起盤查?”
“呃……也可以想想辦法。”
“廉恒時常在城門口巡邏,碰上他,你也能想辦法?”
“……”風月有點惱,麵前這一臉鎮定目光幽深的人一點也不可愛!還是喝醉了好!瞧現在這模樣,肯定又想算計她!
咬咬牙,她仔細想了許久,小心翼翼地開口:“那殿下有辦法啊?”
“嗯。”殷戈止道:“我不日也可回國,可以帶上你一起,這樣便會一路暢通,也無人敢攔。”
不日也可回國?風月震驚了:“您是質子啊,要押在吳國的,怎麼可能想回去就回去?”
當吳國是夢回樓呢?
輕蔑地看她一眼,殷戈止扭頭不語。背影看起來高大偉岸,透出一股子屬於高手的、旁人看不穿的氣息。
皇宮裏禦書房的燈亮了一宿,聖旨頒下去了,一眾老臣和葉禦卿包括吳國皇帝,都沒敢退下休息。
臉上憂色濃重,寧國忠歎息著開口:“大將軍已經身故,消息再捂著,遲早也是要傳出去的。以老臣之見,當盡早想辦法,提前做好應對宋國的準備。”
“寧大人所言,大家都明白,可是怎麼準備啊?”旁邊的徐將軍歎息一聲:“最近幾個月,朝中能打仗之人,都被太子殿下處置了,眼下當真打起來,誰能領兵上陣?”
“徐將軍此言差矣,那些人是罪有應得,怎能怪殿下處置?我泱泱吳國,也不是沒有可用之將,令公子不也是年少有為?”寧國忠道:“與其說找人打仗,陛下,微臣倒是覺得,可以尋求盟國,相互支持。這樣,宋國也該有所忌憚。”
一根木棍好折,兩根呢?三根呢?
皇帝眼睛一亮,看向太子:“皇兒覺得如何?”
葉禦卿臉色不太好看,被點了名,才拱手道:“寧大人言之有理,但……眼下最快能尋求的盟國,也就魏國與齊國而已,齊魏已經停戰,就實力來說,齊國為先,但就相鄰距離來說,還是該先與魏國商量。”
“唇亡齒寒的道理,魏國不會不懂,隻是這樣一來,魏國在不陰城為質的皇子就該放回去,以表明我國誠意。”
皇帝聽得點頭:“你既然都明白該怎麼做,那為何看起來還有所顧忌?”
歎息一聲,葉禦卿道:“父皇,魏國大皇子殷戈止足智多謀,放他回去,兒臣始終有縱虎歸山之感。”
“哎,殿下此言差矣。”安國侯爺站出來,笑眯眯地道:“正是因為殷殿下足智多謀,善於征戰,才該放他回去啊。有他領兵,魏國也才堪稱我國助力。”
“有道理。”徐將軍也點頭:“殷殿下雖然善謀略,可對咱們吳國一向很是親近,不帶惡意。就連教導犬子和安國侯府的少爺,都是盡心盡力,半點不藏,足以見其寬厚仁德之心。”
安國侯爺一開口,皇帝的心就偏了點了,再加上徐將軍這話,皇帝點了點頭,道:“時間緊迫,要做就得趕緊做,不然等宋國當真打進來了,再做這些,就未免難看。”
皇室顏麵很重要啊很重要!
葉禦卿還是有些遲疑,然而一眾老臣都讚成先將殷戈止送回吳國,再派使臣去談盟國之事,他也就選擇了沉默。
本以為殷戈止會一輩子留在吳國的,誰曾想會出這樣的事情,到底是命運使然,還是什麼人在背後撥弄?
皇帝既然下了決定,那下頭的人也隻有做。葉禦卿離開皇宮,疲憊地揉著眉心,讓車夫去使臣府。
“奇了怪了。”馬車經過響玉街,車夫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往常那麼熱鬧的地方,今兒怎麼這麼冷清?”
心不在焉地聽著,葉禦卿掀開車簾看了一眼。
繁華的響玉街,今兒好像很多店鋪都沒開門,街上的小攤兒也少了,有不少店門口還掛了要賣鋪子的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