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大娛樂城大堂叫洛古婷,這邊坐班鎮場子的班頭是個親弟弟,叫洛古特,一米九的大高個兒,可架不住今天來的恩客牛逼啊,鈔票甩的姐弟倆兒當時就跪了。一杯酒一千塊錢,洛古特連喝二十八杯。
然後就滾洗手間摳喉嚨去了。
恩客有錢也有實力,不是他們好糊弄的,該怎麼招呼就怎麼招呼。
這邊陳老板過來,洛古特斜眼多看了兩眼,也沒放在心上,可備不住當下恩客下場子又扭又跳的,還到處扯妹子們的胸罩。
一邊扯一邊浪叫:“脫掉脫掉脫掉脫掉……”
陳老板也覺得好笑,心中暗道:嘿,這孫子可以啊,玩的挺高興。
王啟年是二傻子一個,隻管在那裏唱,唱的挺高興,聲兒高的能讓人聽的就尿,恩客更是手一伸,邊上立馬兒有個小跟班將一隻包遞過去打開,然後恩客從裏頭抓了一把鈔票拍台子上:“好!唱的好!哥哥我今兒高興,賞你!賞!”
靈魂歌手王啟年是二傻子,這一點最特別要指出的就在於,除了正當收入,別的錢他從來不要。
於是陳某人簽約的兩千塊錢一個月,他覺得挺好,拍表演台子上的幾萬,瞄都沒瞄一眼。
隻是賣力的唱。
嗓門兒好啊,妙音達人王啟年,唱佛經能唱出花兒來。
這叫什麼?妙音法門。
人口燦蓮花後頭跟著的就是這個。
陳老板也想:該不會這就是大智若愚吧?
可怎麼看王啟年這貨也是大愚弱智一個。
恩客挺高興,嘻嘻哈哈地這個妹子的咪咪揉揉,那個妹子的胸脯捏捏。昆哥這輩子終於見識了什麼叫做乳波臀浪滿場飄,都說落霞與孤鶩齊飛,這會兒是胸罩和抹胸齊飛,顏色還不帶重樣的。
反正小姐們兒賺什麼錢不是賺?當下就覺得痛快,洛古婷也是暗暗鬆了一口氣,這位小爺照看好,金票大大地,一晚上砸百八十萬不算什麼,上海地麵上,錢真不是個東西,可再不是東西,它能要你命啊。
可要了親命了……這麼多錢!
昆哥咂吧著嘴,旁邊鎮場子的洛古特怎麼看怎麼覺得陳某人不爽,於是沒好氣地瞪了陳昆一眼:“喂!看夠了沒有?”
“沒有啊。”
陳昆瞥了他一眼,這種貨色華東六省一市多如牛毛,每年不知道要有多少這樣的無腦之輩進局子蹲上一個禮拜半個月,然後其中的一半還得關牢裏一年半載。
“挺拽嘛。”
洛古特滿身酒氣,突然胳膊指著陳昆。
陳昆笑了笑:“那要不我現在走?”
“滾!”
洛古特沒好氣地翻著白眼:“今天心情好,否則弄死你信不信?”
這就是一傻逼。
陳昆算是看出來了。這種貨色居然也能鎮場子,估摸著楊浦這裏的大爺們也是挺好說話,否則就這樣檔次的,不出三個月就得進醫院躺著啊。
笑了笑,也不至於和這種貨色廢話,當下就拱拱手,給了個禮數,道:“行,那山不轉水轉,我這就走。”
說罷,朝著台子過去,那邊看著恩客的洛古婷見陳昆過來,笑道:“陳總,今晚上真是謝謝你了。”
“甭客氣,洛經理,大家互相幫助嘛。”
說罷徑自朝著表演台去了,洛古婷微微皺眉,覺得哪裏不對,扭頭看到陳昆來的方向是她弟弟,正對著陳昆的背影一陣嬉笑,頓時覺得不妙,連忙上前兩步攔住陳昆:“陳總陳總,你這是?”
“走人啊?”
陳昆笑道。
“這……這才唱一首就走人?”
洛古婷瞪大了眼珠子。
“這兒的大哥不待見咱,留著礙眼,不如早點走人。”
陳昆輕描淡寫,卻也並非是有意為難洛古婷,他也並不知道剛才那個傻逼就是這位大堂的弟弟,不和那位嗆聲,倒不是說他縮卵怕了,而是蠻幹沒搞頭,武力威懾在這種場子就是菜。
每年夜總會不知道要撲街多少人,十六七歲的二愣子小崽子斷胳膊缺腿的還少麼?他這般作態,是給洛古婷臉色看,倒不是說針對洛古特。
為什麼要這麼做?
其實這也是常有的事情,救場的人大多都要走正兒八經的道路出頭,否則帶著背景將來成就有限,因為大場麵上,不會推廣,形象公關會不過關。
所以縱觀這些年娛樂圈中的混賬事情,不管你和多少個娘們兒上床滾床單,那都不會影響發展。因為這是私德,不算個事兒。
但如果涉黑、涉毒、涉黃,還有就是參與政治活動,一般就卡死沒前途了,在哪兒都一樣,應該說是全世界都一個德行。
不過陳昆這麼做不是為了王啟年,這位靈魂歌手怎麼著他真心沒意思照顧,當下事情還忙不過來呢,哪兒那麼多的心思。
這是為了打預防針,跟洛古婷這種人劃清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