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內漆黑一片,但這個時候,我能明顯看到,在氏族長原來坐的大廳的堂屋正中間,擺放一張太師椅。那張太師椅很古老,一看就知道是個古物,這張太師椅很特別,它的中間是個靠背,兩邊是空的,下方放腳的地方也是空的,從我站的這個位置向裏看去,就像是一張詭異人臉一樣——那靠背兩邊空空的地方似一雙眼睛,放腳的地方空空的猶如一張嘴,顯得那麼的詭異。在這樣安靜的古村落裏,看得我倒吸一口涼氣,渾身直起雞皮疙瘩,一股刀尖般森冷的涼意頓時傳遍我的全身,我打了一個大大的冷戰。我環顧四周,我頓時就覺得,這裏的建築似乎與我前幾天剛來這裏時不大一樣了。我記得原本在氏族長家裏的大廳裏,他就坐的位置是一個嶄新的太師椅,現在不知道為什麼,竟然變成了一張又舊又破的太師椅,好像已經曆經幾千年的滄桑一樣,我隱隱感覺到,氏族長家的大廳內,透露著一股詭秘森冷的邪氣。我看到了太師椅,也知道這是氏族長家,但是我卻不敢進去,我想不明白,原本我來的那晚不是這個樣子的,現在不知為什麼,這裏竟變得如此古怪?此地不宜久留,還是盡快走出這裏為宜!我走在村落的路上,我發現,除了氏族長的房子之外,其他巢羲族人居住的房屋竟然都不是按照正南正北建造的,這裏的房屋盡是東北西南走向的,唯有氏族長集會的這棟房屋是一幢南北走向的房子。在我學習風水術的時候,對陽宅風水也略有研究,《八宅明鏡》裏說的很清楚,房子的坐落和朝向不同,所屬的五行格局也不相同。依照這個說法,這村落裏南北走向的房子為坎宅,東北西南走向的房子為艮宅。離命為東四命,五行屬火,艮命為西四命,五行屬土,按照五行生克原則,木生土,土生火。剛才我還奇怪,為什麼氏族長所居住的房子和其他村民所住的房子不一樣,原因就是氏族長是巢羲族的最高領導者,他所住的宅子房屋,是靠其他族人烘托起來的的。這也就是為什麼其他房子是東北西南走向的艮宅,而氏族長的大廳是正南正北的離宅。所以我斷定,從楚人巢羲族的房子就可以看出,他們也是有尊卑等級限製的,村中的房子如此建設,必然是要突出氏族長的最高領導者的神聖地位。此時,我忽然想到了那個長得跟金縷依一模一樣的巢羲族聖女黃湘映,自從那晚見過她之後,再也未曾見到過,莫非也一起隨著巢羲族遷徙了?這多半沒錯。但此時,我已經很疲憊,也很饑餓,不想那麼多事兒了,先想辦法走出這裏才是最重要的!然而,我還是覺得這裏的房屋不對勁兒,又扭頭看了這村中的房屋建築格局,就算族人有意要突出氏族長的統領地位,那也沒有必要把房子建成這樣!這裏肯定另有其他原因,我越想越覺得離奇,但卻不知道離奇在哪裏。這個隻有幾十戶巢羲族楚人居住的村落,都是長生不老的人,他們不可能死去,既然不可能死去,他們又為何全村遷徙,對我棄而不見呢?事情越來越離奇,他媽的,這個破村子裏處處透露著古怪,怪瘮人,真是不來不知道,一來嚇一跳。我不敢在這裏久呆,還是盡早的離開這詭異的村子。想到此處,我趕緊抬腳前行,尋找出路,早點走出這裏,早點擺脫心驚膽戰。我沿著村子裏歪斜的小路轉過兩個彎兒,不知不覺,已經走了出去,在進入一片密林之後,我心中歡喜不已。我記得很清楚,這片密林就是那天晚上大祭司帶我經過的密林,我就是在這密林之前,遇到的黃湘映,當時我還把她當成金縷依。然而,我剛進入這片密林,就聽到一陣嚶嚶的女人哭聲,這聲音非常低沉,但在這極為寧靜的林子裏,哭聲非常清晰,聽得我神經緊張。我驚恐不已,心跳也開始加快,荒無人煙的村子裏,四處一片寂靜,突然聽到一陣嚶嚶的哭聲,我的心裏頓時抽緊,我心裏疑惑不已,難道巢羲族內還有沒來得及離開村子的人?為了探知究竟,我大著膽子,硬著頭皮,覺得走過去看看,到底是誰在哭泣?我弓著腰,小心翼翼的,像個賊一樣前行。此時此刻,我雖然是大著膽子的,但是我的內心還是顫顫巍巍的。我離那哭聲哭聲越來越近,她哭得是那麼的傷心,那麼的淒慘,就像心裏有著說不出的痛苦,全都融進了這哭聲裏。走到密林深處,我在一處較深的草叢邊停下,慢慢抬起頭,看到前方路邊,一個女子正坐在地上低低抽泣,她的肩部一聳一聳的,哭的很難過。這樣的荒郊野外,突然出現一個女子坐在地上哭泣,你不清楚他的來曆,更不知道他是誰,為什麼在這裏哭泣,內心的恐懼就像水裏的波紋一樣,一圈一圈蕩散開來,恐懼也一點一點的放大。我的心髒跳動的更快了,我內心高度的緊張,口幹舌燥的,手都有點發顫。我盡量平定內心的緊張情緒,慢慢的靠近這個女子。此時我出現在在這個女子的身後,她正好背對著我,我看到她身穿褐色上衣,長頭發,發梢打著卷兒,由於是背對著我的,我看不到她的臉。但我感覺,這身衣著的女人,應該不會長得很嚇人。當我走到她身後兩三米的距離,我忽然覺得這個背影很熟悉,好像在哪裏見過。由於她正在抽泣,她的肩膀一聳一聳的,仍在抽泣。我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然後說道:“姑娘,你怎麼了,這荒郊野嶺的,為什麼在這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