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路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自己那套純白色係的將官製服,那是將官們一般而言使用最多的製式常服。作為一位艦隊最高指揮官的製服,比起其他職位的將官製服,額外裝飾有顯得華麗的流蘇。
金色的流蘇,還是太刺眼了。魯路眨了眨眼睛,覺得有眼淚在滲出。而在他的腦海裏,大小姐歎息的聲音清晰無比。魯路從臥室裏的豪華版營養艙裏爬出來的時候,全身上下都在尖叫著傳遞疼痛的信息。
“真是痛得要命啦,我家的醫療官一定幹了什麼。”魯路一遍抱怨毫無幹係的醫療官,一遍往身上套著製服,隻有大小姐會在腦子裏嘲笑魯路自欺欺人。就在臥室外間,掛著提督休息室的個人辦公區,隼靠著臥室邊的牆,一派悠閑的開著數個屏幕。
隼已經從前線回到了聯邦號,近百小時的奔波似乎沒有絲毫影響,黑色的製服依舊筆挺而精神。魯路一眼就認出隼的麵前投影出的兩個通訊版麵,一個是參謀長李策,另一個卻是整個集群的司令官鳳輕吟。
“看什麼呢,這麼好心情?”魯路出於好奇才決定湊過去,絕對不是因為看出隼那幾分暗戳戳的心思。
隼轉過頭,上下打量了一番魯路,然後才略帶猶豫的說道:“唔,大概是在看小奶貓的反擊?”
魯路伸著脖子看過去,都什麼鬼……隻見兩個屏幕各自顯示的是監控畫麵,而不是多線通訊用的合並屏幕。魯路不由得抽了抽嘴,隼顯然是利用自己的權限躲在暗處窺屏。偏偏作為兩位高級將官的通訊保密程度極高,於是通訊中的兩人明顯沒能保持什麼風度。
“少將參謀長大戰上將司令官!我勒個去,你來我往戰況激烈,李策什麼時候彪悍到能和風輕吟戰個平手了。”
並不是隼與鳳輕吟在爭論,而是李策這位之前還有些畏懼的艦隊參謀長。魯路知道小心謹慎的李策才不願意和貪狼家的人發生衝突。之所以出現這種情況,八成是因為他實在拗不過另一個貪狼家的人。
知道隼另一個身份的人很少,但是李策絕對是例外。作為特勤艦隊的參謀長,他在上任之初,就得到了艦隊重要成員的身份資料。即便隼的履曆上模模糊糊,不知道被人塗抹了多少地方,可李策的權限依舊支持者他看到了那三個字的真名,更重要的是,文字的後麵沒有數字作為後綴。
以炎黃人那數千億的人口,同名同姓的人當然非常多,魯路這類因為姓氏較少的人,在十年前都能有八十多萬的情況。在聯邦的戶籍登記係統裏,自然而然是以“姓名+數字”的形式來確認到個人。
對於正式的文件資料而言,姓名上當然會以正式的形式來書寫。而李策當時取得的是被聯邦政府打上機密字樣的文件,他能看到的文件上竟然隻有文字。深諳規則的李策當時就明白這個名字指的對象隻有那個家族的成員。
再到後來,魯路光明正大的讓隼頂著鳳一霧的名字擔任航空軍司令,很多人都以為那不過是杜撰,不過是魯路增加自身權利的做法。可李策卻知道隼的真名的確是叫做鳳一霧。每一個合格的世家子弟,都知道看到名字就知道對方屬於什麼地位,同樣出身世家的李策也明白,那和繼承人僅僅一字之差的名字意味著什麼。
在特勤艦隊的這些年,李策覺得自己這群同僚們一個比一個奇怪,卻沒有發現能和一群奇怪的人共事多年的自己其實也是奇怪的人之一。就如現在的情況,李策已經從最開始隻能麵無表情的對司令官念叨清單,進化到了針鋒相對分毫不讓的程度。
魯路一臉胃疼的看著隼,她那幸災樂禍的神情太明顯,仿佛是惡作劇成功一樣的輕鬆神情。魯路沒有發現自己其實是鬆了一口氣的。當隼花了二十多個小時去了前線,又用了兩天時間穩定局勢,再花去十多個小時從前線回到聯邦號。
在隼完全脫離監管的時間,沒有幹出任何不可以發生的事情,這就足夠讓許多人鬆了一口氣。別說隻是和同僚開一個無傷大雅的小玩笑,就是她拆了聯邦號也是可以原諒的,反正又不止她一個人拆過。
“我發現艦隊裏還有一個特別有潛力的人物。才能這東西,果然是逼出來的。”隼得意洋洋的宣布自己發現了一個人才,也就是特勤艦隊參謀長李策。
“你這表情太虛假了。”魯路翻了個白眼,挪動腳步到隼的身邊,同樣暗戳戳的觀摩實況轉播。同時也表示同情:“這不就是欺負老實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