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阿月……”

是誰?是誰在說話?誰在說話?

“阿月,阿月,你還在怪我是不是,你還是不肯原諒我。阿月,我怕是,等不到你醒來的那天了,阿月,阿月。”

阿月?阿月是誰?是我嗎?突然,好像有什麼東西滴在了她的手上,心裏好難過,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他是誰?她迫切的想知道一切。躺在玄冰床上的女子猛然坐了起來,闔著的眸子緩緩睜開。

這是哪裏?我怎麼會在這?

她轉頭看了看周圍,隻見一個銀發男子坐在地上,胳膊搭在她的身上頭枕著胳膊安詳的睡著。

這就是那個說話的男子嗎?她的手描摹著男子的輪廓,手在摸到他的臉頰時募然停下,觸及之地一片冰涼的濕潤,那是——眼淚?他,哭了?不對,他的身上,他全身沒有一處是溫熱的,這個男人,死了?死了嗎?

心,就像碎了一樣,好疼……眼淚早已不受控製的衝破了眼眶的禁製傾瀉而下。

頭好痛,好像有什麼東西要湧出來一樣,一幅幅畫麵交替出現。終於,她還是抵不住那仿佛頭要炸裂的疼痛,又一次昏了過去。

……

夜晚,雲彩遮住了月亮,外邊黑漆漆一片,好不瘮人。

麵對黑夜的時候,她的心裏都有一種本能的恐懼,那是對黑暗的恐懼。

你有沒有過莫名的悲傷,心仿佛要撕裂一般,還有莫名其妙的恐懼,卻又不知緣由。

要是彥晞知道肯定會笑死她了。

彥晞,是她一萬三千六百年來唯一的朋友,近年倒是改了好玩的性子,那還是因為三百年前的一樁舊事,差點要了她的命。

三百年前,趁著她修煉的時候偷偷跑去玩,結果被人間一個捉妖道士捉住了,被打回原形,修為盡毀,是她拚了百年修為才將她的命保住了,彥晞自覺對她不起,遂才決定要發憤圖強,所以回了兔窩修煉去了。自彥晞回了兔窩之後,她也閉關了三百年,如今倒是第一遭出來,又想起從前彥晞總說凡間如何熱鬧,倒不如趁此機會去人間玩玩,整天待在碧清居中也著實無趣。

人間繁華熱鬧,不比仙界清冷華麗,但她總覺得仙界雖好,卻少了些人情味,規矩那麼多,哪有人間來的自由。

錦玥是第一次來人間玩,聽說這邊比仙界熱鬧多了,尤其是這一年一度的燈會,許是年關將近吧,天比較冷,所有人都穿著厚厚的衣服,這樣看起來,她的衣著著實是與他們格格不入,因為他們都穿著棉衣甚至是大氅,而她隻穿著一件水藍色羅裙,那些人都用怪異的眼神看著她,好像她是怪物一般。

真是可笑!她雖不才,平日也不認真修煉,奈何老天眷顧,如今好歹也是神君了,隻不過她這個神君沒有任何人知道,再者,神界早已絕跡,便是天帝也不過是仙君之上,下神之下,換一種說法,便是在仙界修為可說是第一,卻連神界最末品的神也不如,她可是神君。

好歹一個神君,怎會懼區區寒氣?

人間燈會也當真是熱鬧,大街上賣什麼的都有,有賣字畫的、點心的、飾品的,很多很多,都是她沒見過的。

街邊有一個賣糖人的,橙黃的糖被做成各種樣子,那些糖人特別可愛,她也想要一個嚐嚐味道,逛了那麼久,她早就看出來要那東西便要拿叫銀子的東西來換,隻是……她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