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風吟被帶走後,葉忘仇走到軒門口,道:“若初,晚楓,時候不早了,快回房歇息!”
“是!”言若初和離晚楓二人行禮告退。
隨後,二人沒走幾步,就到了分開路口,言若初住的雅園在莫言軒北麵,而離晚楓需往南走回到雙華城弟子所住的西院。
言若初微微一笑,道:“大師兄,我回去了。”
“等等!”離晚楓急忙道,臉上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言若初心知肚明,卻裝住茫然道:“大師兄,怎麼了?”
離晚楓苦笑,臉色沉沉道:“方才向師父提親一事,不知師妹你是何想法?”
言若初埋頭,一言不發,不知是在為難,還是不敢直麵離晚楓。此時,離晚楓上前,握住言若初的手,柔聲說道:“師妹,還記不記得兩年前這個時候,你我二人在雅園相互許下的誓言?”
言若初抬起頭,和離晚楓四目相觸。看著離晚楓眼裏的一汪深情,言若初麵色慚愧,倏地落下兩行眼淚。
“大師兄,對不起!”言若初痛哭說道。
兩年前的這個時候,也是那年的第一場雪,離晚楓頂著大雪,跑到江城天福客棧買了她最愛吃的水晶包子。
當看到離晚楓全身哆嗦、臉耳凍紅,提著熱騰騰的水晶包子站在她麵前時,她熱淚盈累,甚為感動。在那天,在純潔的大雪中,兩人許下誓言:再過兩三年,他要取她為妻,她要嫁他為夫。
那是多麼美好的誓言!
如今,兩年過去,他還是願意頂著大雪跑到遠處給她買水晶包子,她還是會感動得痛哭流涕。可他等來的卻隻剩下她的一句“對不起”。
離晚楓麵無表情地看著言若初,臉上沒有一絲生氣,也沒有一絲難過,也沒有一絲激動。隻有當一個人傷心欲絕時,才會如此冷靜,冷靜到他不知該用何表情來表達他內心的感受。突然,他冷笑一聲,放開了言若初的手。
言若初驀地將手收回。對她而言,離晚楓的手太沉,沉得讓她難以承受。隻希望離晚楓的這次放手,是一輩子的放手。
隨後,離晚楓轉身離去,不留下一句話。他的腳步很沉,每一步都重重地在言若初的心裏踏過。他的身影漸漸遠去,言若初心裏麵那個的他也跟隨著身影遠去。
一道光。離晚楓轉身眼裏泛著的一道淚光。
“如果沒有王風吟,你還會跟我說對不起麼?”他的語氣帶著一種恨。
“會!”她的回答很堅決。
“為什麼?”他的語氣帶著另一種恨。
“你變了,我也變了!”她的回答很堅決。
“我明白了!”他的語氣很卑微,也很無奈。
離晚楓的身影終於消失在遠方,隻在言若初的眼前雪地上留下一道腳印;而在言若初的心裏麵,離晚楓卻隻能在她以前走過的路上留下痕跡。霎時,她心中一陣痛楚,蹲在地上哭成一個淚人。
不過,這並非是她第一次為了離晚楓哭成淚人。
她第一次為離晚楓哭成淚人,是在一年前。那是在一個夜裏,她去找離晚楓。為了給他驚喜,她悄悄地走到他房門前,隨後突然將門推開。當時天色雖暗,借著房內的燭光,她看到有一個身影從窗戶飛出。可她向離晚楓問起時,他卻說是她看花了眼。回房之後,她仔細回想,覺得他有事對她隱瞞,便哭成了一個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