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如鉤。
銀色月光灑在幽靜的幽蘭穀。
十歲的於長生來到幽蘭穀的第一個夜晚。
剛躺上床,於長生便感到背部一絲涼意。他閉上眼,想到了他娘慘死的模樣。
原來那背部突如其來的涼意,是他娘死後將他抱在懷裏,他感受到的,她的身體漸漸冰冷的涼意。
他感到害怕。
他驚醒,喃喃道:“男子漢大丈夫,有何可懼?”
他再次閉上眼,隻覺得背部越來越涼,腦海中他娘的流血越來越多。床明明是幹燥的,他躺在上麵卻總覺得全身沾滿了濕漉漉的鮮血。
他登時起床,跑出屋子,走到湖邊。他盤坐在地,聽著飛瀑之水嘩嘩直落的響聲,能讓他忘記背上的涼意和心裏的潮濕。
他閉上眼睛,突然,飛瀑之水像是流到他身上,就像是從他娘身上流出的血滲進他心裏一樣.......
他猛然睜開眼。
“娘!”他驚呼道。
此時的他已是滿頭冷汗。
“師弟!”
於長生回頭,隻見有淩煙冷正站在他身後。
看著他神情恐慌,淩煙冷走上前,將他抱入懷中,摸著他的頭,安慰道:“有師姐在,你別怕。”
於長生倔強道:“我不怕,我一點都不怕,我隻是睡不著!”
淩煙冷笑了笑,牽著於長生的手,將他帶回閨房之中。那時候的於長生還不知道什麼是閨房。
淩煙冷道:“師姐膽子很小,常怕半夜會有鬼出沒,師弟能陪師姐睡麼?”
於長生搖頭道:“我娘說了,男女授受不親!”
淩煙冷忍俊不禁,道:“看來你真的是個大人。”
於長生的眼神很堅定。
淩煙冷道:“那你躺在床上,師姐坐在旁邊,你陪師姐說會話。”
於長生搖搖頭,道:“師姐你躺在床上睡覺,我坐在床邊打坐調息,如此一來你就不用怕了。”
“師弟你會打坐!”淩煙冷一臉驚訝,“你以前學過武功?”
於長生點點頭,道:“我爹之前有教過我一些少林寺的內功和拳法。”
淩煙冷想了想,道:“那好,你就坐在師姐旁邊打坐,如此師姐就可以睡個安穩覺了。”
第二天,清晨。
幽蘭穀裏沒有雞鳴,卻有瀑布飛流直下的流水聲。
於長生睜開眼,已經躺在師姐懷裏,身上還蓋著被子。他轉頭看向淩煙冷,她的呼吸很安靜,皮膚白皙如雪。看了許久之後,於長生忍不住伸手去捏了一下淩煙冷那細長挺拔的鼻子。
淩煙冷睜開眼,嘟著嘴白了他一眼,惹得他哈哈大笑。
淩煙冷摸著他的頭,問道:“昨晚有沒有尿床呀?”
於長生怫然不悅,鑽出了被窩,道:“師姐,你可別把我當成孩子了!”
淩煙冷笑了笑,問道:“昨晚又是誰說男女授受不親的?”
於長生哼了一聲,道:“昨晚我太累了,所以就倒下了,今晚肯定不會了。”
到了晚上,於長生又在淩煙冷的床上打坐。
第二天醒來時,他沒有躺在床上,而是堅持打坐一個晚上。
... ...
春去春來,轉眼間過了五個年頭。
於長生已從一個滿臉稚氣的孩子變成一個身高體瘦的少年,他的內力和劍法突飛猛進,性格愈加開朗。
而淩煙冷已是一個二十二歲的“老姑娘”。雖人未有什麼大的變化,但在十五歲的於長生心裏,她則是越來越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