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如鉤,月色慘淡。空中那片薄薄的雲朵,也被染上那股銀色的哀傷,淡淡的,懸在揚州城行人的頭上。王風吟從一家客棧跑出,神情絕望。這是他在揚州城內找的第四家小客棧了,他抬頭看了看掛在細細柳條上的那輪彎月,自言自語道:“若初妹妹,你此刻身在何處?”
此時,風起了。那風裏的寒意,讓這個夜注定變得不一般。風吹過冷清的街道,來到某個幽暗巷子的巷尾,在這巷尾旁邊,有一家四喜客棧。客棧內,一間上等的客房內,莫鬆從灑滿香氣的床簾內坐起身。他光著身子,臉上紅光滿麵。下床之前,他不忘掀開那床軟軟的棉被,依依不舍地賞著躺在棉被裏的姑娘。
那躺在被子裏的姑娘,正是言若初。此時她仍在昏迷之中,她身上同樣是一絲不掛,她還不知道,在她身上發生了什麼。“風吟哥哥!”昏迷之中,她已喊過數次王風吟的名字。
“嘿嘿!”莫鬆得意地冷笑兩聲,“沒想到你如此喜歡這個叫王風吟的小子。隻不過當他知道我們春宵一刻後,他會不會嫌棄你!”
十幾年來,雖在四處采花作惡,莫鬆卻從未見過一姑娘家能如言若初般如此完美無瑕。他心想,當初為得到言若初,曾多次無功而返,如今看來也是十分值得。莫鬆眼睛再次閃爍光芒,上下細細打量言若初光滑的身子。
下了床後,莫鬆還沉靜在床笫之歡中,眯眼傻笑,一副十分享受的模樣。一不小心,他踩到了地上言若初那件光滑的外裳上,打了一個趔趄後,他摔到了地上,整個人身子壓在了還帶著言若初體香的衣服上。
“嘿!”即便是摔了,莫鬆還是很高興,聞了聞衣服上的香氣,他又忍不住傻笑。他剛要起身,隻見眼中閃過一點翠色。他猛然警醒,目光追回到了言若初外衣前領處的翠色之上。那是半塊玉,玉上刻著半隻蝴蝶。
“啊!”莫鬆臉色驚變,十分驚愕。他緩緩伸出手,抓起那塊玉放到眼前。霎時,他額頭上盡是冷汗,整個眼睛裏也布滿血絲,他搖搖頭道:“不!不!不可能!”
莫鬆手不停地在搔頭,整個人近乎抓狂。此刻他的腦海裏,盡是一個女人痛哭流涕的模樣,而坐在女人旁邊埋頭懺悔的他,隻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林寺小弟子。莫鬆將手中的玉丟至一旁,又急急忙忙地在言若初的衣物裏搜尋著。半晌之後,他搜出了一個香囊,又連忙從香囊中抽出一張淡黃的紙。那紙上寫著的,正是言若初的生辰八字。
看完了紙上的字,莫鬆怔住了,麵如死灰,像是個死屍一般愣在那。“啊!”半晌之後,莫鬆雙頭抱頭,仰天嘶叫。他牙齒咬得格格發響,整張臉都變得扭曲,像是體內爬進了千千萬萬隻蠱蟲。他雙膝跪著,連連將頭撞在地板之上。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待我!”莫鬆痛哭問天道。
就在此時,門打開了,衝進來的是王風吟。這是他今夜找的第八家客棧,聽到了莫鬆的吼叫聲,他如脫了韁的馬兒一般衝了進來。見莫鬆光著身子,王風吟如遭當頭棒喝,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從心頭湧到喉嚨之處,讓他說不出半句話,甚是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