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如盛怒之下將李漸遠丟如了開蓋的劍爐之後,他雙膝跪地,對著熱騰騰的劍爐哭道:“小冉,是爹對不住你,是爹害了你!”劍爐底下那熊熊燃燒的爐火火光映在他臉上,也讓他的淚像是從眼中流出的怒火。心中怒火填滿胸腔之後,李自如抑製不住,仰天嘶吼。吼聲虺虺,猶如驚雷,而他體內的內力隨之倍增。
這時,李自如目光落在劍爐一側的鑄劍台上。想到女兒已經和這把劍化作一體,他立馬上前,半跪著從鑄劍台上的屜子裏抽出了劍範模具。“嘶嘶!”兩聲,李自如兩掌觸碰模具的肌膚霎時被燙開了。李自如雙手一甩,將模具丟入右手邊上那裝滿水的水缸之中。
模具“咚”的一聲沉入水中,陡然間一團水汽騰起,那水汽飄到李自如臉上時,還有些熱騰。一盞茶的功夫後,山洞外傳來一陣慌亂急促的腳步聲,李自如先是側眼瞥了一眼洞口,再是回過頭來走到大水缸旁,從水裏撈出了那把沾著她六歲小女兒李仙冉鮮血的劍。他握著劍,眼睛細細打量著劍上的每一處細節,眼淚也隨之傾盆而出。
“大師兄!”這時候,六七十名劍莊的弟子舉著劍衝進來了。李自如緩緩走到他們麵前,冷冷道:“師父沒來麼?”
劍莊的弟子們看著一臉殺氣的行自如,俱是有些畏懼,不由得往後退了退。對於李自如手中那把陰氣十足的劍,眾人心中也是十分好奇。
“大師兄,這幾日門派內發生太多事了,師父也為此犯了心病,一直都躺在榻上!”說話的人是李無式的二弟子解小東,向來與李自如相處不錯。
李自如沉吟許久,問道:“你是說,這些天都沒有見過師父?”
“那倒不是,”解小東搖搖頭,“今日晌午我才去看望過師父。”
“那師父可有給你使眼色或暗示過些什麼,再或者是你有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解小東眉頭一蹙,兩眼放光,他回想了一番,茫然地看向李自如,搖了搖頭,道:“師父今日好了些,還跟我聊起了家常,還說起了大師兄你!”
李自如心中涼了半截,陰著臉問道:“那他都說了我什麼?”
“師父說.......”
“你們還愣在這做什麼!”這時候,身後傳來一句熟悉親切的聲音。李自如目光立馬繞過這幾十名弟子,出現在洞口之人,正是他的師父李無式。他手扶著拐杖,臉色蒼白,二人目光一觸時,他又咳了幾聲。
“師父......”幾十名劍莊弟子齊抱拳見禮道。
“你們還不快動手,”李無式橫眉怒目,激動之餘還將手中的拐杖舉到半空中,整個虛弱的身子搖搖晃晃,“將這個不肖之徒給我拿下。”
眼前所見所聞,讓李自如的心徹底涼了。他低著頭,淚水又嘩嘩而流,他嘀咕著:“師父,沒想到你竟真的是那種人!”想到昔日李無式慈眉善目的模樣,和與他相處若親生父子的場景,李自如真是難以想象這一切都是偽裝出來的。對他而言,李無式就如再生父母,何等偉岸,他這些年勤奮好學,就是想有朝一日能成為像李無式那樣善待親近,受人敬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