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先行告退了。”王風吟早料到莫慧會如此大發雷霆,而他不願遷怒於莫慧,隻好選擇離去。
“慢著!”莫慧起身,從身後叫住王風吟,“今日你若不當著方丈的麵把話解釋清楚,我是不會放你走的。是想玄空當年是為救人而舍身火海,如今卻被你這黃口小子誣陷,身為他的師父我怎麼能看著他受如此大的羞辱!”
“唉!”王風吟無奈歎氣,隻恨自己方才管不住嘴巴,多說了一句不該說的話。
“莫慧!”法明方丈臉色有些難堪,“王施主乃我少林貴客,不得有失待客之禮。”
“方丈,”莫慧回頭看向法明。他嘴裏牙齒撞到一起,發出吃吃聲響,忍住沒將埋怨牢騷的話說出口。
“若不是玄空冒充了玄易,那還會是誰呢?”王風吟心知此刻若不解釋明白,莫慧定會糾纏到底,反正這些話是遲早要說的。此話說畢,王風吟又坐回到方才的位置上。
莫慧金剛怒目,瞪著王風吟道:“那你又有何憑據料定是玄空所為?”
“貴寶刹近些年玄字輩的弟子中,除了玄空之外,其他弟子可都還安在?”
法明方丈點點頭。王風吟接著問道:“那此前玄空和玄易二人相處如何?”
“二人是在同一年入寺,從小一起玩鬧功課,親如兄弟。除了九年前那次因招式見解分歧大打出手之外,幾乎就沒有過大爭執。”莫慧陰著臉說道,玄空和玄易都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徒弟,二人之事他也是比較清楚。
“如此說來,玄空對玄易的一切都了如指掌?”王風吟反問道。
“當然,”莫慧大聲道,“你小子此話何意?”
“在下在意,若是玄空冒充玄易來,想必其他人很難察覺到破綻!”王風吟解釋道。
“這......”莫慧遲疑了一陣,“這也未必,弟子中對玄易了如指掌的又不是單單隻有玄空一人。”
“那這個假玄易身上胸口的劍痕又作何解釋?”王風吟問莫慧。
“這豈不是更好解釋了,”莫慧譏笑兩聲,“少林寺內會此招式的弟子並非隻是玄易一人,隨便換作別的弟子也能在他人胸口上弄出這道疤痕。”
“沒錯!”對莫慧的反駁之言,王風吟深表讚同。隨後,他輕輕笑了兩聲,讓莫慧看了心裏很不痛快。莫慧怒哼一聲,喝道:“王施主,若不是念在你是方丈請來的客人,貧僧定不會容你誣陷我徒兒!”
“莫慧大師先別急著生氣!”王風吟神情自若道,“在下的話還沒問完呢!當初山下有草寇滋擾山民,敢問後來可逮到些流寇?”
“當時山民被困在大火中,弟子們自然是先救人要緊!待到火勢弱後,已是三天之後,那些草寇早就逃得沒影了。”莫慧攥緊了右拳,此時的他有些不耐煩了。
“那草寇滋擾山民是為何?是想殺人還是想打家劫舍?”
“那幾年糧食欠收,西北戰事不斷,百姓捐稅繁重。草寇聚集,滋擾百姓,大多數是為了那半口糧食。”法明哀道,眼中盡流露著對貧苦百姓的憐憫。
“既然如此,那就怪了!當時貴派弟子奉命下山驅趕草寇,那百姓又怎會被草寇關押到一處,以百姓作為人質?除非有人告訴他們貴派派了弟子下山解救。”
“這又有何稀奇!”莫慧再次反駁道,“他們派幾個人盯梢,隻要發現任何風吹草動及時發出暗號便是。”
“沒錯!”王風吟再次大聲附和。此時,莫慧霍然站起身,緊著咬牙,目露凶光。他對著法明方丈合十道:“方丈,這姓王的小子說了半天,都沒有找出個確鑿的證據。莫慧算是看出來了,這小子根本就是妄加猜測,草率定言誣陷玄空。”
“阿彌陀佛!”法明抬眼看向莫慧,“稍安勿躁,且聽王施主說完!”
莫慧鼻子急急哼出了一口怒氣,又坐回到蒲團上。他閉眼抄手,試圖靜下心神。待他睜開眼時,王風吟才道:“草寇一般都是些尋常百姓出身,練些粗淺的外功招式的都不會。若是知道少林弟子要來驅趕他們,怎會不落荒而逃,何必要以卵擊石?此外,想要造成一場連燒三天三夜的大火,若不是經過一番精心布置,隻怕是不成吧?”
“你的意思是這些都是精心安排好了,就是為了製造玄空死於大火的假象?”莫慧道。此時他臉上沒有絲毫怒氣,而是多了一些夾雜嘲諷之意的笑,“王施主果然是心思縝密,才智過人!隻不過,貧僧有一事不明白想向王公子請教,這些人為何要如此大費周章地讓玄空冒充玄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