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的過,韶雲遙的天思決依舊停留在第十層,不過內力倒是更加精純了。自從上一次走火入魔之後,這幾個月來她便老實了許多,總算勤勤懇懇的安心練功了,有了鍾離笙的陪伴,穀中的日子似乎也沒那麼難捱了,眨眼就到了年關。
梵音穀的冬天是見不到雪的,湖水也從不結冰,隻是空氣中帶著陣陣的寒意。
戈梵沿著梵音穀中的步道剛出了竹林,遠遠地就看見韶雲遙向著梵音穀主堂的方向走,她今日一身鵝黃色長裙,淺碧色的寬腰封束著腰,精致的銀鞭如同一條銀腰帶係在不盈一握的腰間,裙邊上的鸞尾花隨著她的腳步一蕩一蕩的若隱若現。
原本安靜走著的人兒好像看到了什麼,眼睛一亮臉上多了一抹欣喜的笑容。戈梵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鍾離笙站在不遠的地方笑意盈盈的看著朝他而去的人。
他今日一襲水藍色長袍,外麵罩著件淺灰色皮毛大氅,冷風吹過揚起他如墨的長發更顯得玉樹臨風。他手中正拿著一件銀白色大氅,顯然是剛剛為韶雲遙拿的。隨手為她披在身上係好,不知道倆人說了什麼,打打鬧鬧的就走遠了,並沒有注意到在遠處的他。
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戈梵突然覺得二師兄跟小師妹很般配。好像他們的關係從小就很好,以前穀中眾多師兄弟雖然都對小師妹很好,但是二師兄好像最是寵她,雖然兩個人之間總是鬧得雞飛狗跳,可是隻要小師妹想做的事二師兄都會想辦法做到。
其實穀中很多人都知道鍾離笙喜愛小師妹,剛才那一瞬間,他好像從小師妹的眼中也看到了一抹別樣的神采。沒去想那抹神采代表什麼,他也推著輪椅朝主堂走去。
今日過年,雖然平日裏大家就算在穀中也是各幹各的,就連用膳也是在自己的房中,但按照梵音穀中的傳統還在穀中的弟子今日是要一起去主堂過年守歲的。再有不到四個月,便要迎來韶雲遙十五歲的生辰了,那以後也許穀中又要冷清不少,這是穀中最後一個熱鬧的年。
等戈梵到主堂的時候發現大家都早到了,韶雲遙不知道跟鍾離笙在爭論什麼,戈段霆在一旁氣的臉紅脖子粗,穀中唯一的小廝唐喜則是一臉忍俊不禁的看著這三個人。
見戈梵來了,戈段霆像是遇到了救星,一步跨到戈梵輪椅的背後就把他推到桌前了,還沒等戈梵開口就急吼吼的道:“你們兩個不孝徒!大過年也不安生!你看包個餃子都弄不好,讓為師喝西北風去啊!”
韶雲遙聞言冷哼一聲,“關我什麼事,還不是因為二師兄!要不是他非要施展拳腳我們哪會沒得吃!”鍾離笙回穀後的這幾個月不知道怎麼就迷上了做飯,可惜到現在也沒折騰出能吃的東西。
“我說了我們可以吃火鍋啊!是老頭子非說過年要吃餃子,不是沒得吃是他口味刁鑽好吧。”鍾離笙摸摸鼻子懨懨道。他不過是覺得瑤兒愛吃,所以他想趁機在穀中施展一下廚藝,可是幾個月來他發現自己好像真的沒什麼天賦,到現在為止能做好的隻有瑤兒喜歡吃的紫竹糕,餃子什麼的他還真的是搞不出來,要不是唐喜搶救下最後一部分食材他們今晚真的是要喝西北風了。浪費了一堆食材後想起瑤兒最喜歡吃火鍋了,這種東西簡單方便,隨便煮煮就能吃了,結果誰知道戈段霆知道大過年要吃火鍋就開始吹胡子瞪眼。
“你,你,你個臭小子!賴在穀中蹭吃蹭喝還攪的穀中雞飛狗跳,我看過完年你就趕快走!”戈段霆其實平日裏是個很沉穩的人,但是不知道怎麼,麵對鍾離笙的時候總是三句話就能把他氣得跳腳。
“哼,等小師妹過完生辰,你求著我回來我都不回來了呢。”韶雲遙聞言白了他一眼,說得好像是為了自己才留在穀中一樣,前段時間她才發現二師兄的天思決並沒有到十二層,而是天思決十一層,在穀中這些日子以來一直跟著她一起練功,不同的是昨日他終於到了天思決十二層,而她還是停留在第十層。
最讓她氣憤的是,她跑去問師尊為什麼二師兄明明天思決沒到十二層卻出穀了,她還記得當時師尊驚訝的看著她說:“誰告訴你一定要天思決十二層才能出穀的?滿了十五歲自然就可以出穀了。”當時韶雲遙聞言簡直要吐血,鍾離笙知道了以後還嘲笑她說師父是怕她出去禍害江湖,到時候萬一打不過還能有命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