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老人看向了那水滴般的東西,雙眸閃爍,迸發出驚世殺意。當他再看向魂初靜時,又變得柔和而充滿內疚。
“靜小姐,老奴就算拚了命,也要帶你回家。”他不信邪,神力湧動,再次探出了手。
但,一切都是徒勞,魂老人全身都裂開了,仿佛一下蒼老了十萬年。而且,他身上的傷,被天道殺念所傷,根本難以愈合。
“忠伯,不要這樣。”魂心阻止,那是天道殺念,無人可以撼動,怕老人出現意外。
“往生,即便是生前的我,也撼之不動。”靜王殘魂開口阻止。
“對不起,對不起,靜小姐,都是老奴無用。”魂老人狀若瘋,他恨自己,十萬年前,他沒能守護住靜王,十萬年後的今天,他連將靜王的屍身帶回淨土的能力都沒有。
“對不起……”
魂老人眼睛都紅了。
而在這時,一口斷劍斬破虛無,釘在了魂初靜的屍體前,紫光蒙蒙,不斷的顫動,似在悲鳴。
“太初劍。”
魂老人的聲音在顫抖,伸手觸摸,這把劍,是靜王最喜歡的兵器,跟隨了她一生。
這把斷劍,帶起了無盡的記憶。
那一天,她剛剛成王。
那一天,她披上了戰甲。那是她這一生第一次披上戰衣。
那一天,她走後,便是永別。
那一天,便是十萬年的相思。
“往生,你要一直走下去。”靜王的聲音越來越弱了:“我已經沒有魂力,要沉睡了。”
“靜小姐……”魂老人悲傷,想要抓住靜王的殘魂,遭到的卻是天道殺念的攻擊。
“靜王。”魂心覺得鼻子很酸,想哭。
“太初劍,是我唯一喜歡的兵器……。”
“小心這天……”
靜王的殘魂越發虛弱,聲音在消失了。她還有很多很多話想說,她想問魂族怎麼樣了,她想知道當世的魂子如何。
可,她太虛弱,沒有時間了,一縷殘魂被鎮壓了十萬年,若不是肉身保存完好,殘魂也早就消散了。
“一命十萬年,還不夠。”魂老人已經蒼老的不像樣子,嘴裏喃喃的說著別人聽不懂的話。
“靜王,終有一日,我會掀翻了這天道殺念,帶你回淨土。”魂心仰頭,望著至高的天。
魂心不知天道為何會有念頭,但他隱約感覺,靜王的死,和魔鬼王有關,天道也脫不了幹係。
現場很靜,人們不敢出聲,隻能在心中呐喊。
魂族的老人與靜王,居然有著這一段離奇的過往,讓人萬萬也想不到。
這個老人,活了十幾萬年,他的身份,居然是魂族的一個仆人。
從一個不能修行的凡人,活到如今,這是一件多麼逆天而又艱難的事,簡直是活著的傳奇。
很多人由衷的敬佩,打心底敬重老人。
但是,這個世界永遠不缺那些不和諧的聲音,幾個魔鬼從沉睡中蘇醒,跳脫出來,仇視魂老人。
“魂族的渣渣還敢進我們的聖城,該殺。”
“想帶走那個賤女人的屍體,真是白日做夢。”
這些魔鬼語言惡毒,對魂族更是充滿了仇恨,是那種不是你死就我活的仇。當年,若不是魂初靜征伐魔鬼城,魔鬼王就不會死,天道念頭也不會落下,這片地方也不會被鎮壓。
他們魔鬼一族也不會十萬年走不出魔鬼森林。
“那個賤人死的活該,應當被天道念頭鎮壓永世,給我王陪葬。”
跳脫出來的有三個魔鬼,頭上的獨角有三種顏色,周身擴散著強烈的神道氣息。他們從魔鬼王的石棺處走出,逼近靜王的屍體。
“天,三個神靈級的魔鬼。”
人族驚恐,原本在坑洞上觀望的人下意識的遠遠躲開,他們害怕極了,那是神靈呀,動動念頭就可以輕易的殺人。
“區區三彩魔鬼,也敢與我族叫囂,當誅。”魂心立即就怒了,死死的盯著那三個魔鬼。
“賤人。”
魂老人佝僂著身體,拄著拐杖,頭發淩亂,身上還在流血,看起來蒼老的要腐朽了,但他抬起了頭,那雙眸子像是兩盞神燈一樣亮,射出兩道驚天的殺意。
“這是你們最後一次說話。”
魂老人不能平靜,他怎麼容忍別人說‘靜小姐’的壞話,特別是這些魔鬼,敢罵她是賤人。
魂老人一步踏了過去,簡直大變樣,煞氣滔天,殺意崩雲,蒼老的手掌抓向那個魔鬼。
隻是最簡單的一擊,那麼的普通,可是,那隻蒼老到像是要腐朽的手掌,粉碎真空,蓋壓一切。
噗,那個魔鬼連慘叫聲都沒有發出,就被碾碎了肉身,那根三色獨角化成了粉末,連同元神被抹殺了個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