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的注視下,朝光朝溫羨旁邊一站,理所當然的攀附住他的手臂。
“溫家能容你到現在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你倒好,竟想在離開的時候撈一筆。”朝光諷刺的一笑:“你當溫家是什麼地方?”
比起朝光的咄咄逼人,溫羨的沉默更叫她心寒……
突然間,她想起那一幕。
她被謝瀾的家奴圍在中間,她朝他高喊,印章,印章、印章……
他隻有微微的停頓,然後拔腿就跑。
那個時候,她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可是現在她突然間大徹大悟。
在真正需要做選擇的時候,他永遠不可能拋去一切跟她站在統一戰線。
江小白笑起來,開始是輕不可聞的嗤笑,到了後來竟然變成仰天大笑。
溫羨被她突如其來的放肆弄得錯愕不已。
“小白……”
所有關心的話語都在朝光一記冷颼颼的眼神中化為烏有,他看到了她的癲狂,卻絲毫沒有辦法。
待她笑夠了,臉陰沉下來的那一刻,竟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江小白抬起頭來,黝黑的雙眸注視著麵前英俊的男子,望著熟悉的輪廓,熟悉的眉眼,可她卻怎麼都無法把他跟記憶中的那個少年重合在一起。
他現在的樣子竟讓她覺得無比的厭惡。
“小雪,我們走。”
雲淺雪脆脆的嗯了一聲,拔身從房梁上跳下來,一路尾隨在她身後。
朝光原本還想為難為難她,誰想到對方竟如此幹脆……她愕然的注視著少女離去的背影,心裏卻越來越不甘。
“站住!”
江小白無所畏懼的停下腳步,她倒想看看,這位西涼公主還能翻起什麼樣的幺蛾子。
“你要走可以,不能帶走我們溫家一針一線。”朝光目光幽暗,不懷好意道:“你身上穿的衣服可是溫家出錢買的?”
“夠了!”溫羨吼起來。
朝光本能的一嚇,反應過來後立刻反擊回去:“溫羨,你別忘了自己的身份,要不是母後看在我的麵子上,你們溫家能有今天?”
溫羨閉了閉眼睛,拚了命的壓製住想要爆發的怒火,他咬牙切齒道:“你鬧夠了嗎?”
“我在鬧?嗬嗬,我難道不是在為你守住溫家的基業?你是不是想被人分去一半的家產才開心?”
就在他們兩人吵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兩道身影默默地離開,沒有告別的話,沒有離別時的不舍。
江小白就這樣昂首挺胸的走出了溫家,沿途遇見常青,常青傻呼呼的問:“小白姐姐,你病好了嗎?什麼時候隨我一起去店鋪裏看看啊。”
她摸了摸孩子年輕的臉頰:“跟著少爺好好幹,將來必能成為一個厲害的掌櫃。”
出了溫家,江小白突然間失去了方向,漫無目的的走在青石板的街道上,四周好像都沒什麼人,她心不在焉的逛著,心想著人都去了哪裏。
誰知道越往城門走,人反而多了起來,簡直是寸步難行。
“快看呐,陛下欽賜的濮陽王。”
不知是誰喊了一句,人群頓時騷動起來,像一條條蠕動的蛇,逐漸朝著城門口移過去。
江小白本來想離開濮陽城的,誰曉得竟然被活生生的擠在了路上,她懊惱的要死,明明走兩步就能出城的,偏偏擠了半個多時辰。
這時,人群突然沸騰了起來,城門口迎來一支特殊的隊伍,他們身著橙色鎧甲,胯下全都是統一的白馬,赤色鋼盔上插著一根火紅色的羽毛。
氣勢如虹,熱烈如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