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完全靠著一股毅力在堅持,直到第一千次攻擊後,終於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著,全身上下已經不能用痛來形容。
呼呼……青峰慢慢爬起來,看滿地留下的血跡,一搖一晃地往鐵桶走去。鐵桶裏的藥水咕嘟嘟地翻滾著,低下的鋼炭已經隻剩餘燼,然而巨量的熱氣仍然以蒸汽的形式散發在封閉的空間裏。
麵對滾開的藥水,青峰就是再大條的神經,而已不得不止住了腳步。他站在桶邊,使勁吞了口唾沫,自言自語道:“我操啊,這是練功還是虐待!”
過了差不多十分鍾,他終於鼓足勇氣,在桶外抱著小腹運功六次,然後毅然跳到桶裏。
盡管他在入桶之前,已經有了充分的心理準備,同時氣血運轉全身,已是具有了最強的防禦能力。
“啊!”然而一入水,他依然嚎出了一聲淒慘至極的嘶叫。
滾燙的開水的熱量,算不上最難熬的。那藥物熬成的水,卻是比滾水更燙了幾分,如燒紅的烙鐵般直往他破損的皮膚裏麵鑽,又像浸泡在一大缸子的辣椒醬裏麵。
總算他還有幾分自製力。腳下反射地一蹲,眼就要彈起,跳出鐵桶,青峰一咬牙,幹脆腿一鬆,坐了下去。
噗,青峰整個人浸入藥液。
痛!青峰就覺得自己渾身上下的所有神經,都在衝他尖叫,腦子裏一片空白,耳裏隻有變了聲的,刺耳的嗡嗡聲。
這一刻,青峰在失去知覺和保留知覺之間徘徊掙紮。心裏有個理智的聲音一直在提醒:堅持住!暈厥,就隻有死!
每一秒鍾對他來說都是無盡的煎熬,全力運轉的氣血阻隔著滾水的溫度,也不斷地吸入藥液,把藥效搬運到渾身各處。藥材的藥力不斷地修複著他受損的身體,並混合氣血,不斷提高皮肉的強度。
因為在進水之前,鋼碳就隻剩一些餘燼,藥水高溫的情況沒有持續太長時間,隨著時間的推移,令他痛苦不堪的高溫終於緩慢降低。
青峰渾身通紅,像一隻熟透的蝦子。
高溫褪去,他的心思立刻活潑起來。
一滴雷水從半空滴落,混進藥桶裏。低沉的劈啪聲中,絲絲雷光纏繞盤踞在他身上,尤以傷口為甚。
空曠的房間裏,隆隆的雷聲激蕩其間,越來越響,越來越密,仿佛有萬道天雷滾落。
閃爍的雷光像顆光繭,把青峰嚴密包裹。裂開的皮肉在雷電刺激下不斷愈合,結成一條條銅紅色的傷疤。
巨量的傷疤像一張密網,緊緊地裹在青峰的身上。
慢慢地,鐵桶裏藥湯的顏色從深到淺,最後完全消失。隻剩雷光閃耀,直到漸漸消散。
青峰似有知覺般隨之站起,一步跨出桶外,劈劈啪啪聲同時響起,滿身如同銅線的傷疤同時炸裂脫落,露出下麵紅銅色的皮膚。
滿身的衣服浸濕,已顯得極為累贅。他兩把撕掉衣褲,露出銅色的身體。邊上一罐膏藥已經熬製好了,稠稠的正好合用。
他挖了一把,緩慢地塗抹全身。細密而均勻,逐分逐寸,不放過任何一個地方。
藥膏是如同琥珀一樣的顏色,抹在身上,油亮亮的,如同塗滿了橄欖油。
啪啪啪啪……極速的拍打聲傳來。青峰一雙巴掌,極快地在全身拍打,由輕到重,沒多久就變成錚錚的金鐵交擊的聲音。
一通拍打過後,膏藥盡數被皮膚吸收,青峰再次站在了銅鍾之前。
一連十來日,青峰就是過著這種單調至極的生活。餓了吃飯,困了睡覺,其餘時間全都用來修煉。
不知道從什麼時間開始,他整個人身上都泛著紅銅的色澤,仿佛整個人就是銅澆鐵鑄一般。又過了幾天,他身上的銅色開始消退,直到最後消失不見,整個人皮膚恢複了正常的膚色。
到了這一步,青峰知道自己的金鍾罩功夫終於成了。靠著無數藥材、珍貴的千年人參和雷水,他終於靠著自己的努力跨過了煉皮肉到煉筋骨的這道坎。金鍾罩大成,意味著他的防禦能力暫時到了頂點,一般筋骨境的人也別想輕易破防,意味著他在過後的拳賽中多了幾分活命的保障。
金鍾罩一成,意味著他這段時間又蒸又煮的生活可以告一段落。算算時間,距離拳賽開始,還有十八天。
他終於拿出了一直翻閱卻不敢真正修煉的虎形拳。
修煉虎形拳,因為對肌肉爆發的要求極大,剛開始修煉時根本無法滿足虎形拳對爆發力的要求,這就是為什麼青峰一直沒辦法真正發揮虎形拳威力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