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砌拖著行李箱站在S市大學門口,與其說玉砌,不如說白歌。她千方百計想擺脫的名字,最後還是套牢在她身上。時過6年,她已經是S大的一名大學生了,在出國前候機的時候,佩佩對她說的話仿佛昨日。
“玉砌啊,”語重心長,“今後的路你要一個人好好走下去。”後來佩佩忍不住笑意破功了,“而我要坐車。”
她知道佩佩說這些隻是為了緩解她和媽媽出國、背井離鄉的低落。況且她那時候,確實因為佩佩的這句話笑了。
經常搬家她也早習慣了,畢竟小時候媽媽就經常帶著她遷居,東躲西藏,跟逃荒躲債一樣。逃荒沒有,躲債倒是真的,躲情債。
隻是每次搬家都會離她熟悉的地方越來越遠,她即使習慣了經常搬家,也難免低落。
登機後,她在飛機上跟她媽媽說,這次後就不要搬家了。她不想再搬了。這句話果然成真了,因為她和她媽媽遇上了罕見的飛機失事。幸運的是她活下來了,不幸的是她媽媽遇難了。
後來出國沒出成,反倒又被白淩宇白董事長接回本家。
改變的是他和“舅媽”離婚了,打官司鬧上法庭,所持有的公司股票也因此事件下降好幾個點。
沒改變的是白金白大少爺依舊是嬉皮笑臉,她也明白他是想逗自己開心,但她做不到強顏歡笑。畢竟他的母親算得上是間接害死自己媽媽的凶手。玉砌和白金兩人之間終究是有了隔閡。
而奶奶對她的態度轉變成異常緊張。後來在本家的幾年時間裏,她才從其他人的口中得知,白金之前是有一個姐姐的,就叫白歌,是本家那裏老輩工作人員眼中平易近人的大小姐,是學校師生中不可多得的才女,是奶奶音樂傳承的驕傲,可惜因為大三作為交換生乘坐飛機時遇上飛機失事,遇難了。還聽說奶奶因為這件事很長一段時間都精神恍惚,一度被送進療養院。
所以玉砌能理解奶奶為什麼因為飛機失事後特別緊張她的安全,也能理解像奶奶這麼保守的人能忍受並接受她一個私生女。
玉砌還是很羨慕白家真正的大小姐的,她沒看到過“白歌”的照片,但從其他人口中就可以想象她是個十分優秀的女大學生。也可惜了天妒紅顏,英年早逝。
不過她現在不是私生女了,她正名了,現在是非宇集團董事長的千金,對外聲稱是收養的。
做人能做到她這種份上也真是夠了。
這幾年之間發生了很多事情,比如佩佩告訴她,雲學長在她登機那天晚上出車禍了,還發生了狗血的失憶事件。又比如陸承天陸狐狸初中的時候跳級,現在是某影視學院的大二級師兄,大一那年被某星探相中,因拍一部校園青春劇一路走紅,成為小有名氣的偶像。還比如小雨因為家庭情況不樂觀,初中完後就輟學了,之後從事過很多行業,最後成為陸狐狸的名牌經紀人。
時間不會因為誰的改變而停止,玉砌的記憶則是停留在出國前。
如果不是她跟媽媽說“今晚就走吧”,是不是一切都會變得跟現在不一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