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未能實現的承諾(1 / 2)

“為什麼你這麼肯定,那名受害的清潔女工的家屬不會找這五個人的麻煩?”高翔不解的追問著周洪俊。

“我在事發當天的下午就找到受害人的家了。”周洪俊用左手摩挲著額頭,非常的苦惱,“也正是因為見到那一家的境況我才決心一定要寫出來。”

“陳玉蘭的家庭情況很悲慘?”高翔感覺很意外。

周洪俊重重地歎了一口氣說:“唉,豈止悲慘,簡直是絕望!”說著,眉頭緊緊地擰結在一起,“從來沒有見過這麼一個災難重重的家庭。”

高翔和雲峰則心頭一沉。

周洪俊再次長長地歎了口氣,“陳玉蘭沒有丈夫,聽周圍的鄰居們說,以前是有的,但自從她的兒子生病後沒多久,她丈夫就離家出走了。”

“她的兒子生病了?什麼病?”高翔問。

“額前部骨肉瘤,一年多以前查出來,後來轉為惡性的,成為了絕症。

為了治病,原本就不富裕的家變得更是一貧如洗。她的丈夫受不這樣的重擔,悄悄地逃走了。音訊全無。陳玉蘭一天做三份工,還要照顧生病的兒子和年幼的女兒。”

雲峰連忙問:“她還有一個女兒,多大?”

“三、四歲的樣子。我隻見過一次,瘦瘦的。”

高翔和雲峰同時想到,這個女孩子極有可能是文小憂。

沒有在意他們的表情,周洪俊繼續說,“唉,可憐的孩子,他們的母親一死,兩個孩子基本斷絕了全部的生活來源。他們是外省人,在這裏沒有什麼親人。”

“後來那兩兄妹去哪裏了?”

周洪俊痛苦地搖搖頭,“其實自從我的企業走上順利的軌道後,我就試圖找他們。那個男孩子,當年據說活不到13歲,到現在應該早死了。至於小女孩,鄰居們說,她媽媽頭七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她。而且她是超生的,黑戶,沒有登記,我想通過警方查都查不到。”

那是一段痛苦而深刻的記憶。

在不足20平米的家裏,彌漫著一股藥品的味道。被病痛折磨得已經消瘦無比的男孩子坐床邊,因為瘦而顯得很大的黑眼睛,悲傷地望著周洪俊。

床上,他的妹妹已經睡著了,細細的胳膊摟著一個破爛的布娃娃,一床可以蓋住的毛巾被都沒有。

從前即使很艱難,隻要母親還在,他們也是幸福的。

如今,被五個陌生的人,毀掉了那僅有的幸福。這樣的兩個孤兒,他們將麵對什麼樣的未來啊?那時的周洪俊憂傷地想著。

“叔叔,你一定能讓我媽媽的事情引起重視吧?”男孩用苦澀的聲音問他。“叔叔,那幾個人為什麼要殺掉我的媽媽?”

“他們跟警察說,是我媽媽惹他們生氣了,怎麼人生起氣來是要殺人的?這些人的憤怒難道需要用我媽媽的命來平息的嗎?”

“叔叔,等一會兒我妹妹醒了,你別跟她說,她還小,我不想那麼快告訴她,她會受不了的。”

“唉,要是我也死了,我的妹妹該怎麼辦?”

那個不滿十三歲的孩子,在病弱的狀態下也一直想著為母親鳴冤。其實整個采訪都是男孩子在問他問題,而不是周洪俊在問他。

男孩的問題,周洪俊答不出,而他的期待就這麼落空了。

兩個無權無勢的孤兒,他們連喊冤都沒法大聲。

那些凶手的家長們,以強大的勢力、財力、權力攜手將所有的罪惡清除得一幹二淨。年輕的周洪俊隻能屈辱地收下那筆錢逃走,然後玩命地賺錢。在見證了權錢的威力之後,他不想再次向這兩樣東西屈膝。

這件事一直是這些年壓在他心頭秤砣,無法擺脫。

聽了周洪俊的講訴,高翔的心情也是沉甸甸的,按照周洪俊的說法,男孩子早已經死了。那麼,是他下落不明的妹妹在十七年之後終於開啟了為家人複仇模式?這就可以解釋文小憂要放棄掉自己優渥生活和愛人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