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額大得像足足多出一個椰子,向前突出,可以看見青色的血管,以一種極不正常的方式在蒼白的皮膚下穿插縱橫。大大的眼睛,已經深陷在眼眶中,看起來似兩個青黑色的窟窿,偶爾一轉的眼白,才顯示出人還活著。細小的頸脖,頂著這麼碩大的頭顱,搖搖晃晃,好像隨時都要斷掉一樣。
在昏暗的岩洞中,火光的映照下,他身形與他映在岩洞上的影子融在一起,像一個怪物,棲息在那裏。
高翔覺得嘴裏在發苦。正想發問,沒想到雲峰先說話了。
已經鎮定下來的雲峰以一個警察嚴厲的口吻問道:“你到底是誰,秦小琦沒有理由活那麼久?”
“咯咯”,碩大的頭顱搖晃著,他在細細地笑,“英明的警察叔叔,難道你不是已經調查出我是誰了嗎,為什麼還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可能,”雲峰堅定地說,“這絕不可能,你是不可能活這麼久。再說,十七年過去了,你也不可能是一個小孩子的樣子,你的應該是個三十歲的男人!”
“如果外表展示不了內心的強大,那還不如讓他保持一個令人憐憫的狀態,這樣不是更好嗎。”他的聲音雖然稚氣,仔細一聽卻會發現,語氣是成年人的口吻。
“晝顏禁斷”,幽龍冷冷地說話了,“哼,你用這個咒術就應該知道自己背負了多少條人命。”
高翔問道,“幽龍,這是什麼意思?”
“晝顏禁斷之術。在中國南北朝的時候,有一個專修淫邪之術以保持青春的比丘尼遇到一個來自暹羅的妖僧。
兩人切磋的過程中,這個比丘創造了一種運用暹羅邪咒與修煉法術結合的駐顏之術,將人體保持在成長階段的某一個狀態,樣貌,身形,特征。
這是相當陰邪的法術。要犧牲掉很多年輕的生命來完成。以這家夥十幾年活著的話,殺的人不少於三十個。
不過,晝顏禁斷是那些為了追求所謂永恒的青春而變成惡魔的女人喜歡用的,也不能抑製你體內瘤的生長。這樣做一點意義都沒有。”幽龍明顯地表示呲之以鼻。
秦小琦卻咯咯地笑了起來,“我就知道不可能躲得過你。師父還真是沒有說錯。”
聽到這兒,幽龍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無比,那張精致英俊的臉上籠罩著令人生畏的陰鬱。
“師傅?你太自作多情了。那家夥是不可能墮落到讓人類做他的徒弟。你這樣的,充其量也就是他的棋子,幫他達到那些不可告人的目的!”
“你說對了,他從來不認為我有資格做他的徒弟,我就是他的棋子。但是我心甘情願。十七年前,是他拯救了已經走到死亡邊緣的我,是他幫助我完成了複仇的願望,給了我手刃仇人的機會。”
正當高翔與雲峰在想他們說的“他”是誰的時候,站立一旁的文小憂忍不住傷心地哭喊起來,“哥哥,停止吧,你說的那個人把你弄成這樣,人不人鬼不鬼,他不是一個好人。你以前是多善良的孩子,你怎麼能夠成為一個殺人凶手!”
“住口!”秦小琦搖晃著變形的頭顱生氣地嗬斥道,“善良?小憂,你知道我們的媽媽最後離開這個世界是什麼樣子嗎?你知道我見到她屍體的時候是什麼樣的心情嗎?!”
說著秦小琦瘦弱的身體顫抖了起來。
“是徹頭徹尾的無助,我的妹妹,是痛至骨髓的恨!”秦小琦切齒痛心地說,“望著被殘害成那樣的親人,作為兒子的我是那樣的無能為力!我恨我自己這樣的無能為力!我更恨他們!”
說話間,兩個黑色眼窟中,眼白一轉,充滿殺意的目光死命地盯著跪在火堆旁的女人,他碩大頭顱上青色的血管,全部凸顯起來,如青色的蛇在頭上爬行。對方則一言不發,絕望而憤恨地望著他。
“小憂,你一直不想去文教授家,但你不知道,媽媽也一直舍不得把你送走,不到最後過不下去的時候,她是不會讓你離開我們的。
可是,就在我們隻剩下這麼一點點微不足道幸福的時候,就這麼被這些人輕易的毀掉。他們殺死媽媽的原因,僅僅是因為他們的生氣,他們的憤怒!哈哈!”
說到這兒,秦小琦大笑起來,怪異的頭顱搖搖欲墜,“因為憤怒可以隨便實施暴力,因為憤怒可以讓別人萬劫不複,因為憤怒可以不計一切後果奪取別人的性命!哈哈,憤怒,憤怒,一直以來,我做的,就消滅這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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