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山縣公安局,停屍房。
房間裏的白熾燈很強烈,照得室內亮堂一片,隻是仍然掩蓋不了這裏麵的陰暗氣息。
相對於醫院的太平間,公安局的停屍房更加讓人恐怖。
因為太平間裏的死人大多是病死的,而停屍房中卻幾乎都是被殺的死者。
冤死者,戾氣重。
雖然這世界沒有鬼神,但華夏幾千年來的文化思想還是讓人對這一切不寒而栗。
此時,停屍房中就擺著一具屍體。
空蕩的房間給人一中涼颼颼的感覺。
蓋住屍體的白布已經被掀開了,露出死者蒼白的麵孔。
隻是,這張麵孔卻露出甚為嚇人的表情。
瞳孔放大,滿臉驚悚,仿佛是告訴別人他死前受到了極大的恐嚇。
但這些並不是最可怕的。
蘇覓帶著橡膠手套,手指輕輕觸摸著死者喉管處的傷口,臉色微變。
傷口處的皮膚朝外翻起,周圍血跡已幹,呈暗紅色。
而且,傷口極深,穿喉而過。
異常恐怖。
“不用再看了,致命傷就是一刀穿喉。”尹茂站得離屍體有些遠,而且還有一塊手帕捂住了鼻子。
他今天一大早就接到老城派出所打來的電話,說一個晨練的老人在龍河公園的女廁所中發現一具屍體。
龍山縣已經好幾個月沒有發生凶殺案,因此接案後,老城派出所的朱所長親自趕到現場,但去了就是一陣興奮,因為死者是在逃通緝殺人犯江天望。
這簡直是瞎貓碰上死耗子,不要太好了。
但很快朱所長就清醒過來,這功不能貪。
他沒這個資格。
稍稍一想,朱所長便將電話打給了尹茂。
刑警隊向來負責凶殺案件,派出所早晚也會把江天望被殺案轉交過去。不過如果朱所長事先跟尹茂說了,讓尹茂直接過來辦案,回頭尹茂可就欠了他一個人情。
而且恰巧的事,喻言這幾天不在,出去開會了。
不然朱所長還得考慮一下,是通知喻言還是尹茂。
畢竟雖然尹茂有袁則會撐腰,但喻言也是縣刑警隊的一把手,朱所長也不敢抹了對方麵子。
尹茂一聽江天望死了,而且還死在龍山縣,頓時從床上跳了下來,開開心心的穿好衣服,然後叫上幾個心腹開車趕到龍河公園。
他沒想到喻言剛出差,自己就撞上這麼件大案。
簡直不要太好啊。
到了事發地,尹茂一看江天望的死相,就嚇了一跳。
死得太慘了。
朱所長已經勘測完現場,將具體情況跟尹茂說了下。
首先,死者到底是不是江天望,還得經過DNA鑒定。不過看相貌應該就是了。
再次,死者是被人用匕首貫穿喉管而死。
不過死者臨死前開過一槍,彈殼和彈頭已經找到。
彈頭上有血跡,估計是凶手的。
最後,朱所長拉著尹茂走到偏僻處,小聲說這事怎麼整?他其實是想問問這功勞怎麼占?
尹茂當然想把這功勞給占了。
雖然現在江天望成了死人,但把這死人交上去也是大工呢,沒準省公安廳還會全省嘉獎。
一想到自己有可能因為江天望的案子入得省廳高官的眼睛,尹茂就激動,沒準蘇覓的父親就因此看上了他呢?
為了前途,尹茂不管那麼多了,決定先占了功勞再說。
至於怎麼殺的江天望,尹茂隨隨便便就能編出個理由來。
反正龍山縣政府和警方是不會拆他台的,畢竟抓住江天望對龍山縣也有很多的好處。
將江天望的屍體帶回局裏,尹茂吩咐法醫取證鑒定。不過這隻是走走過場。
但蘇覓不知怎麼聽到消息趕了過來。
而且要求看看江天望的屍體。
對於江天望這麼一個罪惡滔天的變態殺手,蘇覓還是很了解的,也相當痛恨,時常想別讓她遇上江天望,不然非得打對方幾個透明窟窿。
沒曾想,在江天望居然在龍山縣給人殺了。
是誰殺的?
蘇覓很想知道。
因為殺人的人肯定也要抓起來。
雖然江天望犯了死罪,但隻能政府來執行,私人動刑算什麼?隻是龍河公園外麵根本沒有攝像頭,蘇覓查不出那些人昨晚進了公園裏。這樣一來,找出凶手的難度就大多了。
“傷口這麼深,凶手的力氣肯定很大。”蘇覓蹙眉道:“而且江天望雙臂都斷了,由此可以看出凶手狠狠折磨過他。”
尹茂回道:“這種人就是活該,要是被我抓住了,我不但要打斷他的雙臂還要打斷雙腿。”
蘇覓將白布蓋住江天望,不喜道:“尹茂,你這人怎麼能這樣?身為警察,就該公平斷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