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將下馬——”
郡守府,也就是鎮北將軍行營。街道兩邊全已被柵欄、鹿角封鎖,當前一銅甲步將望著打馬奔來的祝彪一行雷聲一喝。
“唏律律……”一陣勒馬之聲。
祝彪翻身下馬大步走上前去,“這位將軍請了,小校祝彪,奉鎮北將軍令,特來請見——”
城門口已經見到了餘明郡城守備的森嚴,這大軍行營還要更勝一籌。城門口領兵之將是校尉,現在這裏就升格成了中郎將。用中郎將給自己看大門,現今的北漢,也就隻有李輝祖有資格這麼做了。
中郎將背後站著的還有四名江湖客,一劍一刀,另外兩個手收在袖筒裏看不見,這些祝彪就不認識了。但是憑感覺,四人裏的每一個都應該是羅遊禎、龍宵那個級別的,比飛虹劍何永慶要強上一截。
“祝彪?哦,你就是祝彪?”
銅甲中郎將雙目好奇的打量著祝彪上下,“好是年輕啊!”
頭上都要升起黑線來,祝彪哭笑不得的看著中郎將。這個‘年輕’語氣就能感覺的出並無嘲諷的惡意,而像是見到了一個稀罕物般發下的感歎。
所以,祝彪都不知道該如何作答了。但是心底裏卻對眼前的將軍升起了一股好感,這人至少‘憨直’,沒壞心眼不是?雖然長的濃眉大眼看起來一臉英氣的。
真人不可貌相!
親兵們留在了門外,馮恩江也是。隻有竇兵陪著祝彪進了郡守府。
李輝祖正在與人議事,祝彪站到了堂外等候。
別看無人時候李輝祖的那些親兵肆無忌憚的嘲弄祝彪的身份,可當祝彪真正站在他們麵前的時候,個個挺胸拔肚。目視前方,連稍稍的一點輕蔑的眼光都不敢對祝彪露出。
雲崢是雲崢,祝彪是祝彪。雲崢身份再高貴,祝彪身份再低下,那也是相對而言的。對比祝彪,他們這些親兵有算得了什麼?
小人物的劣性哪裏都能看到,一貫的捧高踩低,看碟下菜。背後論人言。卻從不敢當麵說出。
大將親軍,擇驍銳忠勇之輩充當,如黃晟功,如祝彪。如武恒飛。可是官職大到了李輝祖這一級,手下的親兵不親曆戰爭廝殺已經很長時間了。
再快的刀,擱的時間久了也會生鏽。
兩個鎧甲鮮明的將軍率先走出公堂,然後又是幾個文職官員退下,祝彪半低頭致敬。可也不知道都是誰是誰。
“卑職祝彪,見過大帥!”人都走了就輪到祝彪了。穩步走上堂去,在大堂中心偏上的地方站下,躬身行禮。
“虎步生風。器宇軒昂,好!好一個我大漢的英傑俊才!哈哈哈……”李輝祖眼睛豁的一亮。大步上堂的祝彪渾身透露出的那股堅毅自重、沉穩如山的氣質,就是一塊最完美的敲門磚。
這氣質太符合一個軍人的擔當了。
李輝祖這是第一次見到祝彪。雖然他已經明白祝彪是一個絕對出色的後起之秀,可是見到如此一個人時讓人忍不住驚喜湧上心頭。
他見過不少的少年英傑,實話說從詔入伍的良家子中確實是出了一批的人才,雖然他們的背後都有這樣那樣的關係,是以露頭飛快,但本身的素質還是過硬的。還有在今年之前就已經冒出頭來的那些,氣質卻都不如祝彪這般得他的心。
比如說那中間的佼佼者——雲崢,一身傲氣淩雲,渾身英姿勃發,這確實是一個人才,一看也讓人喜歡。年輕人有銳氣!但是李輝祖這樣的老將看來,他的缺點就是太過於銳氣了。銳氣即剛,過剛則亦折。
一名將領不是鋒芒畢露刺瞎人眼球才是最好的,不然怎會有那麼一句話:“善戰者無赫赫之功!”
這句話被人解讀的紛紛雜雜,可不管怎麼說【用在這裏就是順個意思】,沉穩始終是一名將軍最基本的要素之一。
你出奇弄險一次、兩次可以,但絕不能依之為常態。
雲崢的銳氣與‘出奇弄險’自然是兩回事了,但是氣高難熬,沉不住氣就容易上當,容易被人騙上套。
李輝祖雖然在送去北平的奏折上把雲崢誇得天上少有,地上一個,但是在他內心真正的觀點是——一個好苗子,但還需要磨礪。
祝彪早已經在他心裏打了好,武恒飛派兵的時候也將祝彪的履曆送交到了他那裏,連同祝彪在懷遠一係列的戰事,待到最後一封捷報送到祝彪在李輝祖心目中勇將的形象已經完全偏向了智勇雙全,而且還是智多於勇。
在心目中李輝祖已經給祝彪勾勒出了一個自認為的形象來:武藝很好【不然不會殺了那麼多天神教高手,還孤身單劍刺死了摩訶髪】,性格堅毅有韌性【千騎斷後拚殺至最後十不存一】,善於把握時機、漏洞【兩日克懷遠五縣,九原兩戰,還有刺殺摩訶髪,天神教高手之前死傷了絕大部分,這是他善於把握時機、漏洞的最好明證】,未雨綢繆韜略在先【連平東門外一戰、北盤河口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