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逐拔休猛然從睡夢中驚醒,翻身從臥鋪上坐起!摟在懷中的兩名少女被他的勁力瞬間甩到了地上。“外麵陣陣喧嚷聲是怎麼回事?”
“王子!”牙兵頭子慌忙衝了進來,已經不是丘圖夨這個舊人了,連平之戰屍逐拔休不僅丟下了自己所有的顏麵,還折損了一個自幼跟隨在自己身側的鐵杆親信,現在的牙兵頭子是新選出來的。“王子不好了,是漢軍劫營,他們偷襲過來了……”。
“誰?漢軍,怎麼可能?”屍逐拔休一呆後不敢置信的叫道,稽陬可是帶了兩萬多人追去的,難道全軍覆沒逃出一個報信的麼?“大都尉呢?大都尉不是追去了麼?”一把抓住牙兵頭子的胸襟,屍逐拔休眼光像是要淩遲了他一樣凶厲。
“不知道啊,王子。反正漢軍已經打過來了,您還是快點起來吧!萬一外頭的伏羅阿頂不住,他們就要衝到牙帳了!”
“屁話。伏羅阿頂不住?他要頂得住他就不是伏羅阿了。還不快與本王披甲!”宛若一頭憤怒的雄獅,屍逐拔休理都沒理邊上兩個哭哭滴滴嚇得縮成一團的少女,穿上靴子,披掛中就向著帳外衝去。
帳簾一拉開,就見營地外側已是火光衝天,到處都是驚恐的呼叫和報警的吆喝:“漢軍襲營了!吐賴部完蛋了!”
吐賴部完蛋了?!剛露頭的屍逐拔休腦門上就又挨了一擊。重重的一擊。這怎麼可能,好歹吐賴部有三四千人馬呢,況且還有兩個小部落幫襯!這他娘的到底是怎麼了?
屍逐拔休心口像是燃燒著一團火焰,著急的嚷嚷道:“給我備馬!快給我備馬!”雖然是在慌亂之中,可戰火畢竟沒有燃燒到營地中間,屍逐拔休身邊的親衛也都是胡人中的精銳,不但牽來了他的坐騎,更集結完畢。整齊待命。
營地帳篷之間,漆黑與火光相應照。到處是人碰人,慌亂的部族武裝和更多更加慌亂的女人孩子,七八萬人像炸了營一樣,驚慌,無比的驚慌,以一種快過聲音的速度迅速蔓延整個營地。
屍逐拔休黯然、懊悔中歎氣。如果不是全軍上下都放鬆了警惕心,如果不是兩萬胡騎隻圖‘快活’。住進了五六萬婦孺當中。何至於全軍都亂成如此地步啊!
連自己都隻除了牙兵,再無人手可攏。
“祝將軍,真不愧是祝將軍!”
沿途掠來的數萬馬匹和輕重傷員,並沒隨著祝彪來‘回馬一槍’,而是呆住了水和幹糧之後趕著馬群真的向泰長郡奔去了。當然,在這的同時也有快去,先走一步趕去泰長郡報信。
眼下的祝彪全軍隻剩八千人。賀崎所部傷亡傷亡要小祝彪部很多,還有四千三百多號。這次襲營就是另走一路。
襲擊這東西靠的是突然和出其不意,而不是兵力有多深厚。八千騎凝成一股,太浪費了。
賀崎策馬立身在一處燃燒著熊熊大火的牙帳前,身邊環衛著他的一隊親軍精銳。看著已經亂作一團的胡營,他眼光中散發著一種驚喜、驚奇、佩服、奇怪等等諸多感情混合在一起的迥異目光。
真的不知道,人是多麼神奇的一種造化生物,兩個眼睛就能放出如此複雜的情感變化。
“祝將軍太了解胡人的秉性了。”身後的親軍首領歎言道。“見到這五六萬女人孩子,胡人的部族武裝必然不介意瓜分吞吃了下去。駐紮下之後也少不了要從其中挑選些美女來享用。上行下效,整個隊伍的軍紀、編製就瞬間瓦解。然後我軍再行雷霆一擊,何愁不大獲全勝?”
事實就是如賀崎的親將所說的一樣。上行下效,兩萬胡騎,大小十幾個部落,除了屍逐拔休等個別貴族的牙兵還沒解散外,其餘的,就是領三二十人的小頭頭都會選出個女人來解火。而這些人的部下,普通的部族青壯,更是三三五五的直接宿在了女人群當中。雖然大體上還是按照部落成片的聚集在一塊地方的。
這兩天三夜,他們上上下下可都過的不是一般的舒服。
廝殺聲一響起,首領們驚亂,士兵們驚慌。那些被俘虜過一次的女人孩子更加的惶恐,但全軍都近乎是一種解散狀態下的人馬,不說一時半會兒,就是個把時辰也難全部集結起來啊!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加之漢軍攻勢如火似塗,飛快的席卷了一個又一個牙帳,慌亂的情緒就更加難以控製了。以至於最終擴散到全營的每一個角落!
“王子,漢軍攻勢銳急,這大營怕是保不住了。咱們……”屍逐拔休的鎧甲披掛好了,牙將看了一眼外麵的火光呼殺聲,進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