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無論何時何地,哪一種國家製度,哪一種風土人情,成功了有功勞,失敗了有責任。功勞是要分潤的,責任是要推卸的。
此,人之常情,人xìng本能,無可逃避!
天地世界都一樣,唐王自也囊在其中,麾下亦是如此。如從北平城逃出的南宮家族及鐵牌組織人馬,都還沒有徹底擺脫追兵,僅僅是到了一處隱蔽的落腳地,失敗的責任就開始推卸了起來。
yīn魂真君是其中最大的一隻替罪羊,現在就麵臨著內部人的重重指著。因為顛覆大計破滅,主要原因之一就是他沒有及時拿下祝彪。一個距離先天宗師境都隻剩一步之遙的大拿,怎會拿不下小小祝彪呢?先前南城外的受傷可不是借口。
yīn魂真君閉目自若,任憑眾人指責。他知道責任是推脫不掉的,與越驊、南宮靖兩個主腦一樣,責任是和全力成正比的。
但是,這份責任他就是擔下了又如何?唐王還能真的怪罪yīn魂真君不曾?除開幾個先天宗師,yīn魂真君就是王府內首屈一指的高手,雖然那一步之遙他畢生都很難跨越過去了。但yīn魂真君在唐王眼中的分量,遠高於越驊、平潭、孤山這等謀士。
越驊在起事之處都還輕鬆地安慰南宮靖呢,yīn魂真君又豈會擔不起責任來?更重要的是,心境的不一樣,曆經過三十年前大逃亡的磨礪,yīn魂真君心如止水。什麼高官厚祿、榮華富貴都不在放在心上。
人無yù則剛,無求則真。以報恩為念的yīn魂真君,外人眼紅耳熱的高官厚祿,對他猶是糞土。
所有的指責,清風拂麵;所有的責任,浮雲一片。
他的腦子裏此時更多的還是在疑惑祝彪的戰鬥力,為什麼打到最後也不見減弱呢?
即使自己打斷了他的根骨,撕裂了他的血肉,崩壞了他的經脈,一劍一掌也依舊沉重如最初。
——這也就是yīn魂真君轉勝為敗的最大原因。
自己打中了他那麼多下。為此受了那麼多的傷勢,自己的實力都逐步降低了,祝彪的劍還是那樣的快,掌還是那樣的重!
yīn魂真君很不解,這不合理!用地球二十一世紀的話,這不科學!
沒人滿身窟窿的時候還能跟最初時候一樣能戰。就是中原道德宮的不傳之秘——神打,也沒這麼誇張的。
yīn魂真君心理麵好似百爪在撓,癢的他都想直接去問問祝彪答案。於是此次的責任推卸會議,就在一片‘祥和’中落下了帷幕。
真是難得有真君這般的大好人。汙水潑到頭上,連擦都不擦。
……
北平城。祝府。
內間裏血腥氣隱隱散到了外麵。“嗯!”強忍著劇烈的痛,祝彪咬緊牙關不吭一聲,任憑大夫用小刀割掉自身上的一塊塊被凍損的壞肉。那青黑sè的最小的肉塊也有拇指大,最大的都接近半個拳頭。
中午前,五營鐵騎鎮壓下城外王莊盤踞的最後一股反叛禁軍之後,祝彪拎著姬奉、姬宜送進了宗人府。然後回到家裏,就速請來大夫開始了剜肉放血。
大片大片的汗珠從他額頭上留下。今兒是做了一回關二爺,刮骨療傷的滋味真的嚐到了。要想將那老怪留在自己身上的一些禍患清理了,這剜掉壞肉一環就是必不可少。
千年石鍾rǔ到底是差價值千金的至高靈液——帝流漿很遠。雖然很大程度上減輕了祝彪的內傷和經脈崩壞,連骨骼的一些裂縫也彌合了,但十層傷勢也隻是好了五六層。帝流漿卻是到了活死人生白骨的地步!
“老子這是為了700金!”難忍的劇痛下,祝彪腦子裏隻能用這個來催眠自己的神經。
大夫臉上也全是汗水,這種活兒,給醫者的考驗與壓力實在太大。尤其祝彪的身份又是那般的不同凡響。
“啪!”又一柄小刀落入了血盆裏,新的一柄沸水煮過的小刀抵到了大夫手中。
“啊!”刀鋒還沒有入肉。先一步做的卻是用烈酒來清洗傷口。
就算那些肉塊已經被凍壞,傷口已經不再流血,烈酒澆灑上的結果也是針紮腦門一樣令人難以忍受。祝彪忍不住叫出聲來!
…………
一盆盆的血水從房間裏被端出。前後接近一個時辰,被裹得如是個木乃伊的祝彪鬆下了心神。躺倒在了床上。嚴重的失血與持久的劇痛令他jīng神繃得發緊,此時一鬆懈下來,以他的xìng情,眼前發黑也不由得昏睡了過去。
在這個期間,王宮內大批的賞賜源源不斷流入祝府。人參、靈芝、鹿茸等等,皆是補氣補血的珍貴藥材。年份雖然沒有千年那麼誇張,但是,百年者比比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