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後,大順關南城。
六輛車馬在十多位彪悍騎士的護送下緩緩行到。
透過那挑開或是飄蕩開的布簾能夠看到,外人能夠看到裏麵老人、夫人、青年、少年,這是標準的一家人。以及那一個個上了鎖的木箱。
車輪壓在地上留下兩道深深地車轍。所有的難民和中山兵都眼冒金光的注視著車隊最後的三輛馬車。誰都知道那車隊中最後三輛馬車上,裝載的怕就是何家……所有的浮財和家底了。“,
“讓開,讓開,都讓開。”隨著車隊外中山兵的吆喝,南門外的難民紛紛散開了一條通道,但依舊用極其羨慕的眼神看著車隊一行人。
祝彪是撤了,但不意味著他就不會再回來。範純舉真的能打贏或挫敗祝彪嗎?大順關內外沒有一個中山兵敢對此打包票。
東江兩戰,昔陽一戰,祝彪在中山國軍民眼中都要成神了。
如果範純舉失敗了,那祝彪肯定會卷土重來,大順關外的難民就就還要再遭受一次兵災。漢軍雖然極少殺人,也不奸淫婦女,但他們在中山國內的名聲敗壞到極點,因為漢軍搶錢搶糧搶牲畜車馬,還帶不走的一把火燒掉…“” 看
雖然比蝗軍好不少,但也隻是相對而言罷了。所有的難民都在擔心都在憂慮,已經遭受了一次兵災的他們,若是再挨上第二刀,整個家當就全完了。
所以,進大順關才是最好最安全的活兒地。
“啪啦……咕嚕……”
六輛馬車到了大順關城門前,第一輛馬車的檢查就將開始,而第六輛馬車還在難民區口。這時就是那第六輛馬車突然轟隆一聲的掉下了好幾個箱子,也不知是捆綁箱子的繩子斷了,還是別的怎麼了,把車廂後麵木板都給撐掉了。
上著銅鎖的柳木箱子,結結實實的柳木箱子。也在這一摔中變得脆弱消薄的緊。滿地的銀元寶,滿地的金條,就這樣嘩啦啦的撒了一地。
所有人都傻了!
何家的護衛們傻眼了,何家的仆人們傻眼了,叫喊招呼的中山兵傻眼了,邊上的難民們更傻眼了。
“還不快收拾”施天霸這時候站出來大叫。
所有的人也都在這一聲叫喊中複活。
一個破衣爛衫的難民就突然的從人群中鑽出,抓起兩大把金銀就往掉頭再往難民裏頭去鑽。“搶錢啊,快搶啊……”
難民中不知道是誰這麼大聲的叫喊了一嗓子,接著就七八聲此起彼伏的叫嚷。被金銀晃花了眼的難民們爆發了,完全爆發了。
幾千人被錢財刺激的忘記了一切。那瞬間的爆發力,根本不是人數隻有百人不到的中山兵可以抵擋的。
“刺啦”施天霸從腰間抽出刀來,“不準搶!”
可是這一聲怒吼更像是一個火星,讓本就發狂的難民更加發狂。
施天霸揮刀要砍,邊上都頭立刻拉住了他。“兄弟可不能亂來!”
“軍爺,軍爺,快讓這些賤民住手,快讓他們住手……”城門口,何家的家主哭著嗓子在哀求把門的軍司馬。
“一千兩!我給一千兩!……”何家家主繼續在許諾。
軍司馬卻兩眼放光的一把拔開何家家主。“弟兄們,跟我上”
有足足一輛馬車的錢財,誰還在乎那一千兩銀子。
“軍爺,軍爺。不可啊,不可啊。那都是我何家的錢財啊……”何家家主立刻品出了味來,再次撲上抓緊軍司馬的胳膊哭求。
“滾一邊去。快把你家其他五輛馬車趕進城去。不然小心重蹈了覆轍……”軍司馬語氣那叫一個邪惡,下的何家家主臉色瞬時大變。
趕忙跳起叫著車夫仆人將馬車趕入關城。這時候自然不會再有什麼士兵來查看。把門軍侯都緊隨在軍司馬之後衝入人群中了。
“老天啊,我這造的是什麼孽啊……”
地主是忘不了自家的一分錢的,何況是一馬車的金銀。當五輛馬車進入關城之後。何家家主又哭天抹淚了起來……
南關門外一家豪強的馬車翻了,裏麵全是金銀,一馬車的金銀……
消息風一樣吹過了不甚大的大順關,不多時連趙統與張世安二人都聽到了。
一馬車的金銀?
二人的眼睛在一瞬間裏也變成了閃閃發光的金色和銀色。
於是當二人帶著親衛來到南門外的時候,來到何家家主跟前的時候,整個大順關的軍官都出來了。
都頭、軍侯和軍司馬,隊率還沒資格參與。
祝彪陰陰的笑著,臉上扣著的麵具則依舊在悲泣哀嚎,嗓音之淒慘悲涼令人隻想堵住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