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
“咻咻……”
一百強弩,五百步弓,兩百連弩。八百戰兵,按照射程三部分列,先後有序的擊發箭弩,隻是兩撥覆蓋射擊,向著右部衝殺過來的一個胡騎常備千騎就分崩離析,死傷近半,剩餘數百兵鬼哭狼嚎的逃竄而回。
歡呼聲響起,二百張爬犁迅速抄過戰場,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戰果,就在禦手馬夫響亮的嗬護聲中滑向了白雪茫茫中的更北方。
50%的天象‘自覺’果然不可信,今天天亮後,風雪依舊。雖然北風的勢頭比先前消褪了一些,但絕對無法進行大規模交兵。
不知道這場風雪會在什麼時候停下,祝彪心想著烏維馱,此時的他絕對有的苦惱了。
“砰!”重重一掌擊在案幾上,重木質地的案幾一角直接被烏維馱給拍斷。
新來到的這個消息讓他心情惡劣到了極致,漢軍一支小部隊擊敗一部巡哨遊騎後向北方去了,烏維馱就是用小腳趾頭去想,也知道這是打算幹什麼去了。
截斷自己與後方的聯係
“且鞮侯,本王給你三千金狼軍。循著雪地痕跡,給我全部滅殺了他們”
“再傳令呼揭泉都,三日內必須送牛羊達到軍前。否則,本王斬了他”
老天爺的突然變臉,實在讓烏維馱大大的措手不及。現在他進攻無力擊破漢軍堅固的營房;退軍,則冰天雪地中對戰力消耗太大。更擔憂的是,漢軍若趁勢來攻,屆時可能都是一場大敗。
自己的運氣太差了!
一天一夜時間裏,烏維馱腦海裏不止一次回響起這句話來。
是啊,怎麼品他都覺得自己運氣差,非戰之罪也。
比如說,如果這場大風雪早一天來臨。他就不會出兵;同樣是這場大風雪,它若是晚兩天來臨,即便是攻不破漢軍的營寨,後續的輜重、部隊也該趕來了。
到時,耗就耗著唄。即便自己吃虧了一些,也總可以立於不敗之地,哪像現在這樣子,進退維穀,難啊……
烏維馱卻是還不知道那支‘小部隊’中有著祝彪這條大魚,否則他心裏會更為難。
大規模追捕。對大軍自身有害;可不大規模追捕剿殺,祝彪豈是易於之輩,幾千人那裏逮得住他一根毛兒。
“大帥。是烏維馱的金狼軍”
大雪遮蔽了視線,就是有千裏鏡,也看不清追來的胡騎到底有多少人,不過金狼軍那獨特的旗幟,卻還認得出來。
韓剛、韓猛兩個大漢攥緊了手中的獨腳銅人,他們兩兄弟自從昔陽之戰跟隨了祝彪之後,就是正式投入了軍中。
有昔陽之戰的功勞做底子。再加二人著實是兩員猛將,軍職很快就升到了軍司馬一級。不過兩人猛則猛亦,戰略戰術卻都不精通,二人看著也沒多大興趣去學那東西。祝彪留他們在自己身邊。親兵營擴充了步卒之後,兩兄弟就調到了右部,分別擔當正副軍司馬。而實質上掌管右部軍訓的是左右兩軍侯。
“自尋死路!”祝彪冷冷的一笑,大手一揮道:“往前走。繼續往前走。後擋板加上,盾牌支起,弓弩預備。鐵蒺藜預備”
這是為防止胡騎在後沿著‘前路’追擊,祝彪特意準備下的。大批的鐵蒺藜,一蓬蓬灑下,或零零星星,或成片接連,足夠追來的胡騎喝一壺的。不管他們是金狼軍還是普通的常備軍!
“啊……吖……”一連串的慘叫聲突然從左右發出,且鞮侯陡然一驚,“怎麼回事?”剛問出聲,自己胯下的駿馬也突然一軟,馬頭向地下躥下。
且鞮侯手背在馬頸上一摁,整個人淩空騰起,四下一看,就這麼一會兒,至少有二十騎栽下了馬來。
“大人,是鐵蒺藜。漢軍路上拋灑了鐵蒺藜”
一個滿身是雪,鼻子眉毛一茫白的百騎長舉著一枚帶血的鐵蒺藜向且鞮侯大聲的叫道。他就是這一批受害者中的一員,而若再仔細去看這百騎長,就會發現他左臂胳膊上正隱隱透出了一絲血跡。
不過在這徹骨寒冷的曠野,那一抹血跡很快就被凍在了衣袖上。
“卑鄙。”且鞮侯大罵一聲。對於馬背上生活的胡人來說,中原人族有太多太多犀利器械讓他們畏懼,可要提一件讓他們討厭的東西來,那就非以‘廢馬’為專業的鐵蒺藜莫屬了。
沒有一個草原人會喜歡鐵蒺藜這玩意,因為任你是天下第一神駿,隻要一著不慎踩中了這玩意,輕則斷腿重傷,重責當場躥斷了脖頸,天下第一神駿也照廢不誤。
事實祝彪自己也不怎麼喜歡鐵蒺藜,但這並不妨礙他拿鐵蒺藜來害胡人的戰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