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駕……”張邊軍引著一萬鐵騎疾馳衝著鄭國雄大營奔來。
“快!再快——”
探馬稟報的情況,鄭國雄大營都火光衝天了,是全軍潰散。張邊軍可不願意好不容易伸出頭來的對手,一口咬死了城下的晉軍步兵之後,就又縮回資陽城去了。所以他揚刀策馬下令全軍疾行的殺向資陽城下。
呼嘯的鐵騎奔馳在大地上,滾雷似的馬蹄踐踏聲震懾四方!
吳伯牛一臉平靜的打望著數百步外人頭攢動的晉軍騎兵群,在皎潔的月色下,清晰可見那若洪流翻湧樣的一萬鐵騎。
張邊軍到來的早了一步,比沈萬山早到了一步。那就意味著他距離功勞又近了一步,雖然他已經曉得鄭國雄的步軍分崩離析,連鄭國雄本人都差點沒逃出營來,但張邊軍絲毫不放在心上。
他不認為苦戰多日了的宋軍在奮起餘烈擊垮了鄭國雄軍後,還有餘力來阻擋自己一萬鐵騎的雷霆一擊。而且,落毛的鳳凰不如雞,鄭國雄連遭大敗,降職受貶已成為定局,都督早就不是真正的都督了,期望著更進一步的張邊軍才不會將他真正放在心上呢。
甚至於他還會想到,鄭國雄部敗的好。他敗了,功勞就全是自己的了。頂死了最後分一口給沈萬山。
數日的準備,一直來的養精蓄銳,自己終於等來了晉軍騎兵的到來。陣陣戰意如烈火燎繞,在吳伯牛的內心翻騰著。
營外,撒亂的撒著不多的鐵蒺藜,一道殘破的柵欄,以及營壘中那一道勉強用馬車擺出的一道防線。這就是吳伯牛營眼下在烈火焚燒的晉軍軍營中唯有的防禦工事。
而這點簡單至極的防禦工事。卻需要吳伯牛營利用它們死死抵抗住兩萬多晉軍騎兵的衝擊,並沾著他們,吸引住他們全部的注意力。
“來吧!”吳伯牛信心十足,看著營外舉著火把策馬奔馳的晉軍鐵騎,猶如一條翻滾的火龍。盤旋著身子將營寨緊緊的絞在中間。那陣陣刺耳的呼嘯聲,好似一柄看不見的大錘,一下一下重重的擊打在宋軍上下的心靈。
這是一種有意的威懾。上萬鐵騎奔馳的聲勢,心智不堅者,聽聲音就已經怕了。
但是張邊軍算差了一件事,他忘了。現在吳伯牛營的宋軍已經不再是剛開戰時的那些菜鳥了,這些人生長敗仗都經曆過,已經是戰場的老鳥了。這種對戰場菜鳥有用的威懾,對老鳥,用處卻是極其可微的。
時間轉到一刻鍾前,當祝彪追逐鄭國雄未成。打馬回來的那一刻。
吳伯牛、章甫陽、張鶴、陳安,就是校尉受傷的親兵營,也有尚平南出麵擠在了祝彪麵前。所有人都盯著祝彪,盯著祝彪點將。
留守晉軍軍營力抗晉軍鐵騎,危險不可謂不大,但功勞也是剛剛的啊。如果今夜裏能撐住這一關,那回到開州之後。諸人板上釘釘的中郎將再往前再挪一步,也不是不可能的啊。
誰都不願意放棄這個機會!
但結果祝彪點了吳伯牛。當時吳伯牛臉龐一片漲紅,心中猛然升起了一股豪氣,也升起了一股激動,祝彪如此信任自己。那自己怎能辜負了祝帥的厚望?今晚自己就是拚光了手下營頭,也一樣要死死守住晉營,粘住所有的晉軍騎兵。
一股別樣的氣息在吳伯牛身上升起,漸漸的他身後細聲閑談的眾軍司馬靜了下來。看向上首的吳伯牛,眾人突感到了一股心靈上的威壓,是的就是威壓。不是什麼“虎軀一震。王氣蓬發”,而是一種堅韌、堅定,決死無悔所漸漸升起的一股氣勢,那是強烈的戰意凝聚而成,夾下著一往無悔的決意。透過吳伯牛雄壯的身軀四溢而出。
“丁司馬。”吳伯牛沉聲點將:“以你部為前部,據守轅門。”
“領命!”丁德勝聽後應道。
“胡司馬。命你部為左部,據守大營左翼。”
“閻司馬,你部為後軍,主力看護大營後衛,兼顧大營右翼安危。本將另撥你一百弩兵調遣。餘下各部隨我坐鎮中軍。”
“是。”身後一眾軍司馬齊聲喝道。
丁德勝、胡濟、閻淮笠立刻點起自己兵馬,分頭撲向各自的位置。
繞著軍營轉了一周,張邊軍笑了。鐵石一般堅硬的連麵上全是殘忍的冷笑,“破破爛爛四麵透風的一個營寨,五六千人的士卒,還想擋我一萬鐵騎的踐踏?”輕蔑的揮了揮手,得到示意的隨從立刻吹起了進攻的號角。
一時間震耳的呼喊聲響徹天地。
“衝啊……”
“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