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七章 一群狗官(1 / 2)

“這會州的天怕是要變了,要變了……”

“不過這樣好……”

昨天日落,一戶窮的隻剩下一張木板床,一個缺腿的桌子,一個木頭敦子的房間裏,一個醉鬼正不斷地發著牢騷。

他的衣裳皺巴巴的,手卻牢牢抓住一酒葫蘆,不斷朝嘴裏灌著酒。

“世代根基,毀於一旦啊,毀於一旦……會州水師,現在是爛至骨頭裏了。筋骨基石棄用,老軍被逐,勁銳落魄,跳梁小醜阿諛小人卻成了校官,這是何等的荒誕啊……

崔公來啊崔公來,我咒你不得好死!”半醉半醒間,男人抬起頭,喃喃自語,語氣中夾雜著那樣至極的憤恨。

手裏的酒葫蘆隨即搖晃幾下,男人咦了一聲,又倒扣著向下倒了倒,一滴水酒慢慢的滴下。“酒也沒了?”葫蘆被扔到了一旁,在地上一滾後撞到了牆邊,不再動彈。人卻搖晃著躺到了板床上。

“會州水師已經毀了……毀的還不徹底……崔公來,黃江河,你們等著吧!”是囈語還是誓言,看著醉的如一灘爛泥的人,實在很難讓人相信是後者。

但是,第二天,當張邦彥站起身的那一刻。所有的頹廢,所有的氣餒全部從他身上消失的一幹二淨。

然後,穿著自己最好的一身衣服的他悄悄在河對岸下水了。

“老丈人是會州有名的石料商,現在媳婦回了娘家,孩子也被帶了去……”祝彪微微有些吃驚,可瞬間就反應了過來。

石料商,治水修河堤,這完全是相連的兩碼事,也怪不得受到排擠打壓的張邦彥會毫不猶豫的孤身一人過來了。

“祝帥。張某之言絕無半點虛假。您若是不信……”張邦彥知道事情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候了,自己能不能‘得償所願’就看祝彪接下的一言斷絕了。他雖然自負自己的本領,可也由不得不急切了一點。

祝彪揮手打斷了他下麵的話。“我相信你不會說謊。”這事情太好查探了。在寶縣俘獲的那些軍丁官員,拉出幾個一審哪還會不清楚。

張邦彥可是之前的會州水師副將,如果不是礙了崔公來的手眼,現在都已經坐上水師正將的職位了,獨當一麵。他這樣的人被一貶再貶,最後老婆孩子都被逼回去了娘家,隻差開一封休書了。這事兒肯定在會州傳的沸沸揚揚。百姓或許還會不知內部,可官場、軍伍中的人,絕對會聽到一絲風聲的。

一查就知的事,張邦彥腦子殘了才會說謊。

而張邦彥要是不說謊的話,那麼他就完全有理由來投效己軍。其與崔係人馬的仇恨已經不可調節,雖然宋軍勢弱。但對於一些矢誌報仇之人來說,就是有一分的希望也會為之付出百分的努力和犧牲。

“嗒嗒……”祝彪手指敲打著案麵。

張邦彥緊張的看著,唯恐自己心中剛剛升起的希望再度化為灰燼。祝彪手指敲擊案麵發出一聲聲的輕響,就是‘咚咚’的鼓槌擂起在自己的心髒上。

“噗通,噗通,噗通……”心都要蹦出來了。

“噠。”大的一聲響後,祝彪手指停住了。祝彪其實一直都在細細觀察著張邦彥。實在沒看出絲毫的不妥紕漏之處。

“會州水師現今實力幾許?”

冬去春來,小草破土而出的喜悅炸響在張邦彥的心頭。他眼睛在這一刻都濕潤了,他知道自己真的抓住了這次機會。

“會州水師營滿編4300人,有艨艟一艘,十六輪車船一艘,十二輪車船一艘,八輪車船六艘,海鶻船四艘、海鰍船十艘。另外走舸、蚱蜢六十餘艘,水鬼隊百人,及戰兵一千五百人,輜重三百人。”

“但現在滿打滿算能有三千人就不錯了。水鬼隊全被拉上了私船,戰兵剩千八百人,輜重曲全無。其餘各船雖然皆在,人員配置普遍消減了有兩三成之多。更主要的是軍紀鬆懈。作訓如若兒戲般。朝廷軍備,國之重器,卻私授於人,精壯銳士。數年荒廢,退至如船夫。”

張邦彥神情激動,顯然腐化墮落的會州水師營令他傷感之極。而他本人之所以落得今日的下場,也是因為阻礙了某人大人物的‘前路’。

崔公來倒是給自己送來一個水戰將才!祝彪如此的想到。因為阻擋了軍伍的‘腐化墮落’而靠邊站的張邦彥,即使在水戰上沒能表現出什麼大的能耐來,隻憑他的性子,祝彪也敢打包票——這是一個相當不錯的軍正材料。

“今我與敵隔岸相對,會州水師營便乃是我軍肉中之刺。張將軍可有能教我?”

“敵眾我寡,非用計奇襲不得以竟全功。”張邦彥臉上顯出的竟是一種滿滿自信。“末將聞得大軍卷席麗陽之時,大帥曾發一種霹靂雷霆作響之物於軍中?不知可否燃火?如能之,請賜末將十顆之用,破會州水師,易如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