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廣不帶一點人氣的聲音冰冷地掠過列隊整齊的三十名學員耳朵,“向前,跑步前進!”
學員們邁著整齊的的腳步,直挺挺地奔向了被白雪覆蓋的演練場。這個操場是經武堂最靠邊的兩個操場之一,初來駕到的三十名中班學員並不知道白雪之下所覆蓋的是遍布陷阱的坑窪。
“啊”,一聲驚叫響起,最靠邊的一個學員已經中招了,陷進了一個齊腰深的地洞裏,差點都崴著了腳,雖然底麵鋪著一層厚厚的草甸。還沒等他爬出來,接二連三的又有六七個人中招了。特別是隊列中間的那一個,自己一倒地又鏈上了後麵的三個學員。他們跑了不過幾十米,三十名學員已經倒下了四分之一了、
到了這個時候,中班的學員自然知道了這塊場地的“不凡”之處,但是王廣沒有命令停下,他們又怎麼敢止住腳步。
俗話說的好,不知道的才是最可怕的。明知道自己腳下遍布陷阱,卻一個都察覺不到,連自己什麼時候中招都是個未知數,這不禁讓有些學員縮手縮腳起來。整齊的隊伍頓時就顯得有幾分斯亂。
如果沒有這場覆蓋大地的大雪,速度隻要慢些的學員們一眼可觀操場上的一切,未必就發現不了那些陷阱的痕跡。如此前麵即使有了注定要落下去的陷阱時,忍一忍也就落進去了,事先前都有了個心理準備。可現在……
看著有些淩亂的隊形,王廣露出了一絲冷笑,“李明亮、王金生……,列隊,跟進。”他們是那幾個因為陷阱而落隊的學員。
“是。”大聲的回應道。
“啊……”
“哎呦……”
“他娘的……”
驚呼,叫罵。等等雜聲在學員中響起。陸陸續續又有十多個落進了大小不一的陷阱之中,但學員們隻要不是真的扭傷了腳,就再次列隊,再次直覺的跟上。
王廣不下令停,他們誰也不敢停。
三十人的隊伍最後隻剩下不足十人還沒中招,可身邊如此多的戰友落進陷阱,讓他們的心似乎更亂了,動作自然也越來越走行了。隨著一陣寒冰咂破的聲音響,第一小隊僅剩的一名學員噗通踏入了冰水之中。剩餘幾個好運的學員不由得一聲驚呼。落入陷阱後在後麵又跟上的學員們也瞬間愣神,現在可是數九寒天中啊。
可王廣繼續沉默,他們就隻有接著往水中踏。前赴後繼的淌入腰深的水池中,刺骨的冰寒一波接著一波的湧上他們的心頭,但二十八名學員隻能咬著牙堅持著向前走。
他們不知道這段水路會有多長。但他們知道自己必須趟過這道坎。一時間都有人羨慕起前麵兩個傷了腿腳的同伴了。
據他們不遠處是有一個大火爐,上麵還咕咕嘟嘟的熬著一鍋薑湯,可他們不能去,因為隻要去了那裏今天的苦就算白吃了。不但不能得分還要倒扣三分,這個後果不是他們承擔的起的。
二十八個人,每一個都凍的牙齒亂撞的直打寒顫,看著側麵腳踏實地的王廣。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內心裏大罵“變態”。
這個詞在眼下時空是很新鮮的,之前沒有的。學員們是這半個月來從帶班教官王廣口中學來的,據說王廣也是從河東軍的老大祝帥口中學來的。
真是順口啊!真是意義深刻啊!
太貼切了!
學員們腦子裏.亂七八糟的想著,腳下卻不敢有絲毫的踟躕。
低班的人數最多。三小隊一中隊,三中隊一大隊,每期都是90人。就在中班學員寒冷刺骨的時候,低班的90名學員一樣在經曆著與他們相同的磨難。
而且更變態的是。低班帶班教官還不是一起讓90名學員起跑,而是一中隊一中隊的來。
中班、低班的操場是在一處。就是經武堂最邊上那兩個操場中的另外一個操場,彼此間的驚呼、叫聲都能相互聽得到。
見識了第一中隊的狼狽和遭遇之後,第二中隊開始出發了。不過他們出發的時候,跑道已經向右挪了一個位子,也是相同的寬度。
最初的十多米他們都沒有中招,心裏稍微的鬆懈了一些,以為碰到好運氣了,教官一壞一好,在特意磨練自己中隊學員的心性,且之前苦頭都也吃過不少。然而就在他們把心思稍微的放鬆了一些的時候,厄運來臨了,二十丈的距離跑過已經隻剩下了一小半完好了。
眼看就要到最後的考驗了。不過低班第二中隊的學員既然已經知道了自己不會好過,那對最後一關的“殘酷”也就有心理準備了。運氣真的交好一些的他們,三十名學員雖然中招接近三分之二,卻沒有一個崴傷了腿腳的,三十人位置顛倒了顛,卻還排著三路縱隊繼續小跑著。
雖然一個個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雖然已經到了臨界點,雖然他們早已有了心裏準備,可臨到關頭還是不禁顯得有三分萎縮。領頭的標兵狠下心踏出第一步,“咦?”這麼搞的?不是水池啊!但就在他們驚訝的時候,第二步邁了出去,“咯啪”一陣冰層的破碎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