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象是被清洗過一般,黑的發藍。[本來自 p.com]
一輪明月升起在輕雲繚繞的夜空,圓潤晶瑩如一顆碩大的夜明珠被雲朵簇擁著,如華似綢的銀輝給周圍的雲彩鑲上了一層瑰麗的光暈。雲移月走,周圍的光暈也在隨著雲朵的不同,變化而變化,奇妙的色彩如夢如幻。
寥寥幾顆銀星點綴在周邊,皎潔的月光播灑在水麵上,月光似水,靜影沉壁。
祝彪站在水邊,抬頭望著夜空,望著那輪皎潔的明月,心卻無半點賞月的雅情逸興。
——趙國長城大小數十個關頭,烏維馱會從哪裏出關呢?
他出延西以來即已經跟北漢聯係不上了,同時與趙軍間的消息通道也沒建立起來,對現在趙國國內情況完全就是一抹黑。談何容易判斷!
東西三路,每一路都有可能,每一路也都有說的過去的理由。
趙國的實力雖然很強大,擁兵不下五十萬,騎兵更有十餘萬眾多。但這些軍力是要分守在邊疆兩千裏沿線上的,是要駐守在舉國二百多座郡縣內的,能空出手來應對烏維馱騎軍的,就隻有當初西玉河之戰東西南北四麵包抄的十來萬步騎軍。
烏維馱在突破了這個包圍圈後,步軍趕不上騎兵,趙國平坦的土地就是烏維馱縱橫馳騁的沃野。趙國遇到了跟北漢一樣的難題,而運氣卻還不如北漢走運。因為北漢境內也有諸多山川河流,趙國卻是一馬平川一望無際的原野!
山川之險從來跟趙國搭不上邊,否則趙國千百年來也不會一點點修葺出北方那條綿延兩千裏的長龍。
……
……
五月。一支兩萬五千人的騎兵開到了飛仙關下。
烏維馱目光炯炯的盯著不遠處的關隘,這是他們脫開牢籠的最後一關卡了。隻要能衝出飛仙關,外頭就是胡人的天下!
為此,他用一個多月時間折騰在趙國南北。利用騎兵的迅速,突擊突擊不停地突擊,犯下了滔天血債,留下了滿地廢墟!
夜馳百裏,星夜奔襲,入趙國時候的十萬匹戰馬折壞了七成還多,人手三馬下降到現在的人配兩馬,如此其還有不小的一部分是從趙人手奪來的。一日三百裏的行軍,都成了家常便飯!
所有人都變的消瘦了許多。連烏維馱自己本來豐腴的臉頰都瘦了下去,可換來的是——趙軍的騎兵被他一支支打毀,趙軍的步兵在行軍被他一支支擊敗,乃至吃掉。比起在北漢時候,祝彪給予的壓力。幾乎沒有跟趙軍交過手的烏維馱,表示打趙軍很輕鬆。
現在,十幾二十萬趙軍被他摔在了身後三四百裏,他全軍殺到了飛仙關下,能否競全功,就看下麵的表現了!
“大王,欲取飛仙關必先取虎頭嶺。可趙軍若是在山上死守不出。以我軍疲憊之軀,該當奈何?”呼揭簞臉色灰不溜丟的,如幾個月沒洗過的車皮一樣,蒙了一層土灰。
虎頭嶺在飛仙關右後四裏。高不過百丈。但這卻是胡騎要攻飛仙關前必取的要害。不然,直搗飛仙關城下的胡騎時刻都要警惕著從虎頭嶺上插下的一刀。
“不下來?燒山就是!”烏維馱臉上掛著冷笑。他既然選擇了從飛仙關殺出去,又如何會不知曉虎頭嶺呢?那心理麵是早就定下計策了。
“燒山?”眾將聞言具是一愣。
烏維馱眼睛微微眯起,自傲的看著前方。道:“現時雖已不是夏秋天幹物燥之時,但虎頭嶺乃林木茂盛之所在。隻需要點上一把火,又有著東風相送,還怕這山燒不起來嗎?況且就算燒不起來,本王也可以往上潑上一遍油!”
呼揭簞、斛律羅門等將恍然大悟,原來在這等著呢,怪不得大王三天前就要軍士留心油脂,真是未雨綢繆啊!
“這倒是一上策。隻……就怕趙軍已有提放!”
烏維馱心裏也不是有十足的把握,這一點他也擔心:“成與不成一試便知。況且虎頭嶺並非趙軍兵馬常駐之地,平日山上隻有一都百人。現在趙軍大兵屯駐,修築營房就已經夠麻煩的了,哪裏還有時間去砍伐樹木?”
“即使火燒不成,煙熏也是可以的!”
烏維馱又向著虎頭嶺方向瞧了幾眼,隨後便將目光收了回來,繼續望著前麵那座飛仙關。
過不多久這座小山便要成為一座巨大的火焰山了,卻不知又要燒死多少人。但隻要不是胡人就行!沙場爭鋒十數年,烏維馱什麼血腥的事情沒見過沒做過?
別的不說,旦是從北漢殺下來的這一路上,手下百萬生靈也已經有了。心狠手辣,說的就是他這一類的人。
原人族有言,水火無情!殺傷太多有違天和,會折壽的,烏維馱半點不在乎。
是夜,天上又是一輪明月高懸。
車幹乾匆匆跑過來,對烏維馱稟道:“大王,虎頭嶺下皆已準備完畢,是否立刻發起攻擊?”
烏維馱聞言,抬頭看了看天空,月光清輝,伸手感受著依舊吹刮的東風,對車幹乾道:“時辰相差不多了,叫他們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