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三章 垂垂大名,無有虛假(1 / 3)

“一言而決上千條人命,祝彪他把自己當做了誰?”北平城,安平侯府內,雲蘄怒氣勃發。手拿著厚厚一疊地方官府的上書,在自己老爹麵前都要蹦起來了。

曹炳坤在下麵靜品手中香茗,對於雲蘄的‘怒氣’,嗤之以鼻。

祝彪派人斬殺五家一門一派,株連七家一幫,千人瀝血伏屍,固然是不對。但是那五家一門一派膽敢這前段時間進去河東那趟渾水,他們就對嗎?

北漢朝廷若想保持自己的威儀,這個時候就不該把矛頭指向祝彪,而是該力挺祝彪,把矛頭強硬的指向中山、衛、北疆。

雲蘄,無膽無識一鼠輩也!

“放肆!祝帥,國之柱石,軍中棟梁也,焉是爾輩可以評說的?”雲瀚怒視著兒子,這個時候要向祝彪發難,大不智。“收起你的那些小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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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後,曹炳坤從安平侯府裏出來,來到了自己常去的酒樓。

“先生——”雅間內,大掌櫃繼續恭敬的禮待曹炳坤。

“告訴右賢王,不必擔憂。祝賊目光正盯著衛國、中山,沒工夫去草原逛蕩。”飲下一盞酒,曹炳坤有些輕浮的道。祝彪肯定會向中山、衛國動手的,他的行文上書這些日子是一天一封的奏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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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六月裏,祝彪和北平就在扯皮之中度過。

祝彪發去北平的文書一封嚴厲過一封,堅決要求懲處衛國、中山兩國的‘叛逆民奸’,北平也老早的就行書衛國和中山國,要求他們兩國嚴肅處理國內之江湖敗類。可北平也就是發發行書而已,連使臣都沒向兩國正式遣派!這如何能讓衛國與中山國感受到力量?

祝彪曾派人襲殺衛國的門派,然有了北漢‘同道’們的前車之鑒。衛國的幾家江湖勢力乃至獨行客早已抱團在了一起。雖然河東方麵是宋雁南、元通、燕青、祝強生,四大高手聯袂出戰,也沒能打破衛國江湖中人的烏龜殼。

那些江湖勢力並沒有衛國一流門派參與,這點上與北漢江湖是一模一樣。分開來看,在現今的祝家眼中,都不值一提。可要是聯合起來,再廣邀親朋,兼之衛國朝廷的隱隱庇護,就絕對是一個能媲美河東的武力集團。

這個團體直到祝彪親自出手。才算是砸開了鐵核桃,硬給破開了。但其內人手也有漏網之魚。

祝彪隨後把目光集中在了中山國。可因為舊仇,中山國大小二十來個江湖勢力幾乎集合了中山武林整體六七成的實力,強大無比。沒有中山國朝廷的襄助,祝彪不可能再得手的。

這種情況下祝彪就隻好不停地催促北平。可北平,就像是個垂垂老朽,行動慢的令祝彪抓狂。一個多月過去了,諸多的扯皮下,北漢朝廷也沒派出去往中山的使臣!

同一期間,河東也跟河西、羅州、延西、延東四地一樣,不斷地遣出小股精騎。刀子割肉一樣在胡人身上留下一道道算不得深卻真正流血的傷口。

“這是讓烏維馱更加放心!”

——欲擒故縱。

積石山下。

祝彪一身明亮的重甲,策馬緩緩走過陣前,“噠噠”的鐵蹄聲震碎了暗夜地寂靜。

一萬精騎的目光隨著他的前進而轉動,在星星幾點火光的照耀下。祝彪身上的鐵甲反射出幽冷深邃的暗芒。

“走——”

宏厚的聲韻中,祝彪持槍橫指,直刺遠處三十裏的胡騎營地。一個多月的布局,現在烏維馱該相信自己不會報複他們了!

但祝彪本人則始終沒有忘記河西、安平、麟州數以百萬計黎民的苦難。這是漢軍不可磨滅的恥辱。就像飛仙關走脫烏維馱於祝彪一樣!

恥辱,是要洗刷的。以血。用性命來洗刷。

“噠噠噠——”沉重的馬蹄聲響徹一片。

夜色如墨,烏雲蔽月,呼呼地北風掩蓋了一切細微的聲響。草原上一片冷寂,伸手不見五指的無盡地黑暗中,這支一支人數目的騎兵仿佛來自九幽地獄地鬼卒正在大草原上悄無聲息地前進著。

不遠處,一望無垠地大草原上,星星點點地篝火隱約可見,那裏就是距離河東百裏距離內最大的一處胡騎宿營地了。

有三千人。

整個陰山以南地區,烏維馱布置了五千騎。為的就是提放祝彪突然出擊襲殺到陰山以北之地去。

但是這些日子以來,河東的小股精騎雖並沒有真正殺到陰山以北,卻是一點點一點點,積少成多的吞下了上千胡騎。

所以,補充掉其他地方的損失,這個胡營,人數已經不到三千了。

在祝彪與北平扯皮的一個多月中,烏維馱也在跟烏稽扯皮。損失了整整五萬精銳的右部元氣大傷,現在的烏維馱是他起兵以來最落魄的時候。兵力再度進行了抽丁,也隻強強彌補到十萬騎。卻要照顧整個北漢疆域那麼大的地盤!

因為右穀蠡王烏師已經傾兵襄助大單於烏稽去了。

胡狄聯軍於周軍的廝殺如大海的波濤,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頂過了周軍上次大反擊後的胡狄聯軍,才歇了不到一月就再次跟周軍、北隅聯軍大打出手。烏稽手中也正深感兵力短缺呢,對烏維馱的請兵,置之不理。

所以烏維馱隻能從右部各部落再度抽丁,整個右部數百萬胡人,適齡的青壯隻有那麼多,十餘年的廝殺,已經要快流幹血了。此次烏維馱重新抽調的三四萬胡騎盡是胡族力量,戰鬥力戰鬥意誌,隻可用低弱來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