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原郡城的大火燃燒了三天三夜,一座曆經諸多戰火的雄偉城池最終化作了一片瓦礫,一片廢墟。
在得知了王庭瀝血的消息後,烏維馱並沒有緊急調動兵馬回轉去。相反他也給當麵的武恒飛玩出了一手聲東擊西之計,明麵上調集大軍回援燕然,實際上卻偷偷帶著軍隊轉移到了漢軍防守薄弱的地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突破了三道防線,殺進了九原郡內。
最前的縣城繞而不打,烏維馱是率軍直插郡城,一戰而克之。剛剛遷回的七八萬百姓連同萬餘守軍和部分民夫,十萬軍民隨著焚燒了整個城池的一把大火,化作了灰燼!
祝彪‘奪祭天金人,勒石燕然上’,整個右賢王部王庭付之一炬,烏維馱就立刻還以顏色,千裏奇襲九原城,一把火一樣把九原城化作了廢墟。
烏維馱繼續是胡人心目中的英雄,不過這個英雄的前麵要冠上‘悲情’二字。烏維馱的‘不屈’,烏維馱的‘堅毅’,烏維馱的‘鐵血’……
胡人們並不知道,烏維馱之所以在得到消息後不回兵燕然山,是因為烏維馱清楚祝彪帶兵的速度,他就是立刻回兵,也是追不上的。所以烏維馱聲東擊西了。
胡人們隻知道右賢王烏維馱以大局為重,以哀兵之師奇襲九原城,一舉功成,覆滅滿城軍民之餘,焚燒了漢軍在九原的無數積蓄,使得羅州塞外的局勢頓時一止。止住了局勢繼續倒向漢軍一方的頹勢!
雖然一個九原城的‘戰果’根本就不能和右部王庭相提並論,可是烏維馱的這種以血還血,以牙還牙,無疑讓胡人剛剛低落恐慌下去的心理再度振奮了起來,激昂了起來。
就像前文指的那樣。烏維馱依舊是英雄,就算他的王庭徹底覆滅,他也是胡人的英雄!
“王上詔曰:上軍將軍祝彪,治軍廉正,赴蹈危險,每戰爭先,忠勇可嘉。身冒百死,披堅執銳,奇功屢建。功勳卓著。特授加大將軍之職,晉爵西襄侯。
望卿精忠耿厲,再著功勳,驅除胡虜,護國保疆。欽此!”
“臣。謝大王隆恩。”
“王上詔曰:中郎將祝仝、陳孟仁、周子昂…………忠勇衛國,戰功卓著。特獎授…………欽此!
“臣等,謝大王隆恩。”
九原大火結束的第五天,祝彪領兵從塞外返回河東的第八天,北平來的上使終於到了。
“叮,人物官職升級……”
祝彪滿臉笑容的請宣旨的黃門入廳喝茶,談起了王都的舊事今情。內心裏一種油然的舒逸在點點滋生著。上軍大將軍,一品武職,握軍三十萬眾。這已經達到了係統規定的上限了。就是說,從今以後。自己就不用再在官場上費心思了。
穿越八年,自己由一介布衣到一品武將,由三流蝦米到武道圓滿,努力有了回報。哦。對了,還有個侯爵爵位。西襄侯!襄縣的襄。
大隊的禁軍精銳以及王庭供奉、廷尉府高手,在第二天就押送著二十多輛遮蔽的嚴嚴實實的車馬開出了河東城。不過就是遮蔽的再嚴實,裝載著祭天金人的那一輛八匹犍牛拉動的鐵楔大車,也醒目的緊!
帶隊的黃門很清楚這一點,祭天金人太大太重,遮無可遮。所以就按照來時受到的吩咐,直接敞開了相,一路亮堂著從河東城向著琵琶灘而去。
如此沿途路上極大可能會有胡人高手來犯,但如此要能平安的一路送到北平城,北漢軍民的士氣、自信必然大漲。
不過要是中途被截了,嗬嗬,那可就有樂子了。但這些不是祝彪需要考慮的事兒,朝廷並沒有安排河東軍護送。想來是不願祝彪沿途萬民歡呼,聲望更上一層的。
祝彪借此機會也正好細細看看自己河東之地的經營。
比如說山陽、平川二縣的屯田,比如說步騎兵馬的增幅,再如就是郡城南郊外的獅頭嶺中,自李延到來之後就開始著手準備的具甲鐵騎。
那裏本來是李憲的地盤,但李延跟他一樣,都有些見不得光,就被祝彪都塞進了獅頭嶺中。
溪水之濱的一處山穀中,距離李憲營地有十五六裏之遙。
地方算不上隱蔽,可河東軍的戒備卻極是森嚴。十裏開外,就已經設有哨卡,再往內去,隔三差五的哨騎和一隊隊巡邏士卒就像一張編絞在一起的網,嚴嚴的覆蓋住山穀出口的附近地域,如伏在網上的蜘蛛,密切關注著蛛網上的每一絲動靜。
這個山穀本身是一處死穀,兩側崖壁高有百丈,盡頭峭壁,一道瀑流而下,隻要鎖死了出口就無須擔憂穀內之事泄密。且溪流從其內出,往來物材水運都很是方便,祝彪也是看中了這兩點才把重甲鍛造之地設立於此的。
這裏的鍛造之地,官麵上的稱呼是河東丙字號鑄造所,因為對胡之戰拖得太長,軍械補給難以及時送達前線,河東、河西、羅州、兩延,早就各自成立了兵造所、鑄造所、鍛造局什麼的。隻要你本軍中能轉出錢來就行。
河東非劇戰之地,之前隻是有一處,祝彪掌權以來擴至兩處,現在從甲乙鑄造所抽調精兵強將又秘密建造了這第三處。
山穀中心處,也是最為寬敞的所在,兩排房屋左右整齊排列,來來往往的工匠甚多。可這些並不是工匠的住處,而是生鐵和煤炭這兩種原料的儲備地所在。從這裏在往裏麵去,便是成品的軍械儲備庫,除非必要人等,便是領頭的匠師也不準邁入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