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彪的眉宇間露出一絲冷然的笑意,望著破空而至的烏黑蟒鞭,悠然自若。
聖使的目光與祝彪的目光在突然之間相觸,聖使竟然心中一震,恍惚間,他仿佛覺得自己的招式漏洞百出,在祝彪的目光之中不堪一擊。“呀……”聖使沒能承受的住祝彪的‘目劍’,《獨孤九劍》之破鞭式,祝彪一眼就看穿了招式的虛實。聖使目光相接中當然受攝了!
聖使在空中繼續變招,蟒鞭化成一條翻卷的烏龍,撇開臉麵繼而再以玄奇之極的弧跡撞向祝彪腦袋。
聖使以最狂野的鬥誌催發自己的全部功力,根本不對自己加以任何的防護,完全是隻攻不守的架式。
可以看出,他是想以命相搏攔下祝彪。當然,聖使的打算是好的,以自己一命來換得此戰的勝利,換的白山赤水的安寧,是完全值得的。隻要能纏住祝彪就行。
祝彪淡淡地笑了,當聖使再發現祝彪這個笑容之時,蟒鞭的一截已經握在了祝彪的手上,而他的功力猶如泥牛入海一般被‘吸’個幹淨。
聖使大驚,欲撤之際,祝彪的手在他眼中已由小變大,仿佛成了整個天、整個地,他根本就沒有任何反抗的機會,《天鎖扣》一式已經叼住了他的手腕。風池穴被拿,一股巨強又熟悉無比的內力從右手經脈直衝心脈而去。
聖使右半個身子節節崩潰,就是他身上的法袍也沒能阻擋住這股力量的爆發,血肉橫飛。聖使的神誌陷入了黑暗之中,這時他才恍悟到,那股熟悉的內力可不就是自己的內力麼……
昆渾都蓋渾身上下都被一股滲入骨髓的冰寒包裹。他看到了什麼?白山王庭僅次於法王的第二高手,一招就隕在了祝彪手中,就是晉入先天十年的法王也不能如此吧?
而時刻陪在昆渾都蓋身邊的兩位神仆,額頭上已經豆滴大的汗珠滾滾滑落了。
聖使都一招斃命,自己兩人添上去。也是瞬間死翹翹的下場!
河東騎兵跟上,衝在最前的兩三千精銳也紛紛彎起了手上的弓箭,齊齊射出,他們同樣也隻有一箭的機會,但卻不怕誤傷了自家老大。
箭簇入體的“噗嗤”聲被轟鳴的馬蹄聲淹沒了,隻能看見人仰馬翻的殘酷場景。在這種速度下摔下馬。不死也是重傷。最可怕的是戰馬被射中要害後,連人帶馬突然就失去控製的飛了出去,往往是人馬俱亡。而隨後跟上的騎兵為了盡快避過箭矢可及的範圍,往往都是用極限速度飛馳,踩死重傷或者落下馬的士兵,那是絕對無法避免的。
胡人騎兵隻有不多的一批人能回射一輪。他們之前都射去了祝彪。毫無用處不說,祝彪還單騎突陣,讓這些素質不一又從沒跟祝彪打過戰場的右穀蠡部騎兵大受震懾。這心中一動,手腳就受影響,慢上一刹那這個關鍵點上可就是決定性的。
所以胡騎射箭之人散亂,射出來的箭也淩亂不堪,威力大打折扣。
鐵狼依舊在聲嘶力竭地叫喊著:“上箭……”
“殺……”
雙方距離隻剩三十步。號叫聲再起。立刻就要碰撞了!
祝忠、竇兵、馮恩江在隊列左右高聲吼叫著。
最前麵兩三排使弩騎兵立刻彼此拉開距離,讓鬆散的陣形更鬆散,每二人中間都露出一道可從容令一馬突過的通道。五排槍騎加快馬速,超越前麵的同袍,頂在了最前列。
絕大部分弓弩都被收了起來,拿出自己手邊的武器。隻有騎射高超之輩依舊緊握起手中的弓箭。而這樣的人,身邊往往都有三五個同袍在保護著。
雙方距離十餘步,號叫聲再度響起。
碰撞——
兩股洶湧波濤的碰撞。
就像海浪的撞擊,轟隆之聲蓋過了馬蹄的奔馳。
馬快,兵強。甲固,器銳,騎戰的四大要素,就好比前世風帆戰船時代的船堅炮利一樣,戰場爭鋒就取決於此。
胡騎的馬沒有漢軍的快。兵沒有漢軍的強,甲沒有漢軍的固,器沒有漢軍的銳。
河東騎兵是天下精銳,槍騎兵就是天下精銳中的精銳。無論戰甲,還是長槍,都是北漢最佳。與其比之,昆渾都蓋手下最精銳的常備騎兵也不及此,召集來的諸多部族武力就更無法相比了。
兩邊一撞,漢軍雖然有損失不小,可胡騎更似下鍋的餃子,劈裏啪啦落個不停。
槍騎,漢軍的槍騎,這個騎兵精銳的代名詞。沒有金狼騎兵、銀狼騎兵,普通的常備騎兵都很難抵擋他們,更何況是祝彪手下受到了那麼多屬性增幅的槍騎呢。
兩邊的戰力完全不相等,單對單每一個河東槍騎都能輕易解決掉麵前的敵人,丈二長槍、丈八長矛,衝殺中任何騎在馬背上的敵人都休想躲過它淩厲的一擊。
昆渾都蓋手下沒有銀狼騎兵,最精銳的隻是一萬五千名常備騎兵。雙方剛一接觸,胡騎就吃了一個大虧。
一個又一個胡騎被長矛洞穿,被長槍挑下或摔落,無數淒慘的叫聲在響起,飛濺的鮮血就像不可遏製地憤怒一樣噴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