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為首婢女姿色妍麗,言行舉止卻極其規矩,沒有半分僭越或是勾引、不安分,來到那青年麵前後,鄭重又自然地行上一禮。
“母親讓你們送來?放到那裏吧!”青年對她們的到來並不吃驚,表情都隻是淡淡,一點都沒有變動,隨意的一指旁邊案幾說道。
“是老爺讓奴婢們送來的。”得到命令後,婢女舉止優雅的將幾盤精美點心,一一放置於一旁的案幾上,又站成一排,乖巧的等候著少主人吩咐。
青年神色動了一下,“沒別的事,先退下吧。”轉眼淡淡的說著。
“諾。”婢女們恭敬規矩的齊齊向這青年行了一禮,然後一同悄然的離開。則半分都沒有賺到青年的注意!
“鳳羽、雲糕、馬蹄蓮……”
自從拒絕了朝廷的應詔以來,父親對自己可沒有半分好顏色。今天命人給自己送點心,還是這樣的點心……
青年眼睛中閃過一道精芒。怕是事情有變,發生什麼大事了!
兩刻鍾後,一個布衣小廝來到了青年身邊,低聲說道起來。
“東海城破了?”
青年整個僵硬住了,再也無法保持先前的淡然神態。情不自禁的站起身來,在樹蔭下來回走動著。
堅固無比,比齊都淄博都強出許多的東海城,怎麼這麼快就破了呢?一個人影貫穿在整件事情當中——祝彪!
青年很塊按耐下心性,轉念考慮起海州破後,局勢對東隅的影響。
滄海兩州就在齊魯兩國屁股底下,現在一統唐王陣營,那等於說齊魯兩國都沒有了後顧之憂。與處在破滅邊緣魯國處境不同的齊國。齊王當初之所以遲遲不願表態,亦是因為一旁有滄海兩州虎視眈眈。萬一兩州舉旗朝廷一方,發兵殺到。齊國瞬間就會毀掉。
滄州站到了唐王一方讓齊國上下鬆了半口氣,現在東海城破,海州徹底納入唐王陣營。齊國就再也不用擔心兩邊受敵了。而且還有了求援之地!
隻是……
還有易州乃至南方壓力的唐王會讓滄州軍北上嗎?對比危如累卵的魯國,滄州大軍即便北上,會進入齊國嗎?
心中懷著對現今齊王深深怨憤的青年,看到了一條閃光的出路。
在北上大軍進入齊魯的時候,投效過去。曆史上,這是一條被許多人已經走過的路!
最好是北上齊國……
亂世紛爭。男兒誰不心懷淩雲誌。埋首塵下,不理世事的,更多是人生路上的失敗者和懦夫。
元武五年,九月。
海州外海。
祝彪立在五牙大艦上的高台上,親兵分立身後。
遠處的大批周軍外海水師艦隊,已然在望。一艘接一艘的戰船巨艦連成一片,展開有著有十裏,在海麵上形成一道浩浩蕩蕩的隊伍,布滿人的眼前。
祝彪已經見過了魯國水師的浩蕩,可跟眼前源源出現在海平麵上,延綿不絕的周軍戰艦相比,相形見絀。
祝彪臉色不變。心中則是凜然,‘望之如山’,周軍外海水師的氣勢就如那高大的五牙大艦一樣,強大、旺盛。
堅船精兵,在這個時代,就和前世十八十九世紀的堅船利炮一樣,氣勢奪人。
三艘五牙大艦,至少十艘艨艟,鬥艦、樓船是主力,後麵跟著大批的海鰍船。而至於內河水師常配備的車船、海鶻船。半點也無見。
大海不比江河,風大浪急,不適合車船,也不是海鶻船、蚱蜢和走舸,能穿梭往來的。
十萬人沒有。七八萬人也是有的。連上祝彪這邊以魯國水師為主力的聯軍,十幾萬外海水師的大戰,這在地球的戰爭史上根本無法想象!
祝彪就是早就曉得了這個世界的廣大,也不禁再為戰爭的氣魄感到心折。這是十幾萬純粹的水師兵力啊,作為一個燒錢的兵種,兩方財力物力的總投入,本錢足可壓過百萬大軍的會戰。
海浪拍擊著船身,左手方向魯國水師陣中升起了一串旗幟,祝彪看了一眼後,大手一揮,由他依靠著投降的兩萬海州外海水師組建起的這支船隊,立刻忙碌了起來。
唐王沒有把海州交給陳逵,這事不可能的,雖然現在的陳逵已經變成了滄州牧,成為了唐王麾下的一員重臣。但對他的忠誠與實力,唐王始終給予了可控的回報。
州牧、伯爵,陳逵現今的地位在唐王集團中絕對可列在前十,他對唐王現時現刻來說也是忠誠的。
可帶州、易州不能結束,幽州與滄海兩州間就始終隔著一層,掌控力達不到令人放心的地步。如果陳逵兼領了海州軍政,他麾下的大軍就可高達百萬之眾,時間一長,雖有敢保證他就不會生出異心被?
對再忠誠的臣屬也要拴上一根韁索,真的讓對方全無約束了,那不是‘真誠’,而是害人害己。
於是,海州都督就落到了祝彪的頭上,海州刺史則是王子常。
上任都督兩月,祝彪逐手恢複海州水陸軍。
陸軍還好,諸多俘獲的前海州軍加上陳逵手下‘反正’的海州軍,以此為根底,很快一支四十萬人的隊伍就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