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我覺得這種情況下該當以金銀花,連翹,大青葉等作為清熱解毒藥的主藥,來退高熱。但是,因為老人家年老體衰,我覺得這藥量卻是應當適當減少。”
薑嶸說著說著,感覺自己有些心虛,因為從楊宇的眼神中,他看到了一絲不尋常,好像,自己以為的這些理所應當的事情,都並不正確。
“烏師傅,您也過來看一下吧。”
烏赫的診席麵前,現在並沒有病人,所以楊宇也將烏赫叫了過來。
看到烏赫過來,薑嶸起身讓開了診席的位置,站在了楊宇的身旁。
“醫生,我媽到底是什麼情況啊,很嚴重嗎?”
看到楊宇換了一個醫生又一個醫生的,中年男人有些害怕了,這是什麼情況啊究竟。
“哦,大哥別急,因為老太太的情況有些複雜,所以,我們還是需要會診一番,以給老太太最適合的診治方式,您放心吧,老太太的問題,並不嚴重,隻是複雜而已。”
看到中年人害怕的表情,楊宇也覺得自己這事情做的有些欠妥了,趕緊開口解釋道。
“哦,那我就放心了。”
聽到楊宇這麼說,中年人鬆了一口氣,然後看了看身前的老人。
“烏師傅,你覺得怎麼樣?”
看到烏赫也給老人診斷完畢,楊宇輕聲問道。
“楊兄弟,經過我的診斷之後,我感覺對嶸兒的辯症,並沒有異議,我也認為,這位老太太的病症確實是病毒引起的風熱感冒,但是對於剛才薑嶸的的用藥建議,我覺得還是有些不妥。”
烏赫診斷了一番之後,扭頭看了楊宇一眼,他的診斷結果,跟薑嶸的是一致的,之前他還以為薑嶸出錯了,現在看來,應該並沒有。
“哦?烏赫醫生有什麼見解?”
聽到烏赫說對薑嶸的用藥有不同看法,楊宇還以為烏赫看透了什麼,頓時來了興趣。
“烏某覺得,老人高熱已久,而且久熱不退,如果聽從嶸兒的建議,小劑量用藥,無異於揚湯止沸,雖然確實應該考慮老人年老體衰的問題,但是也不應如此用藥。”
“那烏赫醫生感覺,這藥應該怎麼用?”
聽到烏赫這麼說,楊宇微微搖了搖頭,看來他並沒有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答案。
“烏某認為清熱解毒的藥是必然的,但是不能像嶸兒說的那樣小劑量用藥,而是應該大劑量地用,隻是,針對此等危重的老年病例,卻是要在清熱解毒的同時,用上補藥。”
烏赫這話一出口,楊宇微微皺了皺眉。看來這烏赫應該也是一個猛醫,屬於那種下藥藥量較大的那種醫生。
這種人,有利有弊,利處就是見效快,效果明顯,而弊端就是容易出問題,一旦用藥出錯,就是大問題,難以挽回。
“莫不是楊兄弟不同意烏某得說法?”
看到楊宇皺眉,烏赫問道。
“想必楊兄弟也應該看過《朱良春用藥經驗集》和《紹奇談醫》,我剛才說的方法,在這兩部醫書中都有記載,而且效果極佳。”
“烏赫醫生誤會我了,我並不是這個意思。”
楊宇看了烏赫和薑嶸一眼,輕輕的揮了揮手。
“我跟你們兩個人的診斷,完全不一樣,你們認為老太太的病症,應該使用清熱解毒的去熱之方,但是我認為,老太太的病,非荊防敗毒散不可治。”
“荊防敗毒散?”
聽到楊宇的話,薑嶸和烏赫都是一愣。
“可是師傅,這荊防敗毒散不是治療風寒感冒的嗎?可是老太太這病,明顯就是風熱感冒的症狀啊。”
薑嶸疑惑的看了楊宇一眼,楊宇的診斷跟他和烏赫的診斷,完全就是截然相反的。
在中醫之中,風寒感冒和風熱感冒的治療,那可是截然不同的。
“老人家是感冒這絲毫沒錯,但是卻並非風熱感冒,而是風寒感冒,再加上一個月的住院時間,長時間輸入抗生素,自然更是陰寒。”
楊宇看了薑嶸一眼,看到他臉上的詫異和疑惑,繼續說道。
“你肯定想問我,無論是從老人的舌象、脈象,還有咽喉的紅腫,和劇烈的咳嗽,這所有的一切,都說明這是風熱感冒,怎麼可能是風寒感冒,是嗎?”
看到薑嶸和烏赫兩人臉上的表情,楊宇就知道他肯定是猜對了,因為剛才楊宇說的,也正是他第一次看到老人的時候,想到的。
“但是,你們也應該知道,萬事,物極必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