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8章 納西(1 / 3)

接下來的時間裏我沒有回深圳,暫且向公司請假留廣州,因為歐鉑铖的情緒很不穩定,而納西的情況更差。當我再次看到它時獸醫正在為它處理傷口,原本白如雪的毛發已被染成鮮紅色,它閉眼癱於地上喘氣,我的心在顫抖觸目驚心捂嘴失聲哭泣,輕輕靠近它蹲下,納西卻沒了知覺。

老章湘姨滿臉哀傷,眼眶濕潤。事後才解釋當時納西為了衝進房間拚命用爪子挖門板,木屑割傷指甲甚至脫落,保安想盡一切辦法也沒能將它弄走反被咬傷,有幾個保安不知道納西和歐家的關係隻當是一般的狗便找來棍棒往死裏打,最後就弄成這樣。

我膽戰心驚問獸醫,納西傷得嚴重嗎?

獸醫包紮完前肢傷口回答,頭蓋骨裂了,內髒傷了。

我倒吸一口氣,此時如果不是老章及時攙扶已摔倒於地。

“醫生……求求你救救它,救救它……”我誠惶誠恐哀求。

獸醫一臉難為情:“歐太太,不是我不救,是傷得太嚴重了。”

我不聽解釋,滿腦子錯亂竟跪下拉著他的手,錐心泣痛說:“救救它吧……救救它吧……”

“歐太太……”獸醫被我的舉動嚇到隻得求助於旁邊的老章。

老章怕被外麵的記者拍到立馬上前打算扶起我,湘姨也忍著淚勸慰。

而我早已失去理智雙手伏地朝獸醫念叨:“我給您磕頭,我給您磕頭,救救它吧……”

獸醫如坐針氈心急說:“歐太太,您這是做什麼,要讓歐先生知道了,我……”

他還未說完,我已泣不可仰回望地上奄奄一息的納西,觸目崩心。

伸出顫抖的手去撫摸它,可始終不敢放下去接觸那血紅的毛發。此刻好想喚它一聲,但又害怕它一動加重傷勢。一想到之前它要和我玩耍,我卻冷麵抽打它,現在悔恨早已來不及。

納西開始在原地間接性抽搐,我咬牙默哭。

“你們下去吧,讓我待一會兒。”

老章立刻命令其他人一同退去,湘姨還有點擔心猶豫幾秒也悄悄離開。我待大家都走後眼淚朦朧坐在地上小心翼翼將納西輕輕抱入懷中,它像嬰兒般閉眼睡在我腿上,小腹毛發一上一下呼吸,鼻頭卻不斷流血止不住。

“謝謝……”我吞聲忍淚。

納西又抽搐一下,嘴裏發出嗚聲聽得痛貫心膂。

我記得自己剛嫁進歐家時第一次見到納西時它才兩個月大,乖巧膽怯縮在歐鉑铖腳下玩耍。後來知道它本是董愷飼養的,那段時間他要出國拍攝寫真所以沒空照顧便送到歐鉑铖這呆幾天,可最後一呆便是四年。

眼下,我摸著納西肥嘟嘟手掌肉,捶胸跌足嚎啕大哭。

我吻了納西的額頭,淺淺的,生怕驚醒它。

當晚納西在我懷裏睡著,再也不會醒過來了。老章按照我的吩咐將它葬在小院杜鵑花下,我剪下它一小節毛發作為紀念裝入袋裏隨身攜帶。此刻望著納西被土塵一層層掩蓋,怒從心上起即刻衝上樓朝著歐鉑铖的房間悲憤哀怨吼道:“納西死了,納西死了……”

樓道中除了我的聲音沒有其它動靜。

“納西死了……納西死了……”我額蹙心痛倚靠門板萎靡不振:“歐鉑铖,你聽見了嗎?”

空蕩蕩的屋子裏隻有我撕心裂肺的哭聲回蕩。

從那之後又到董愷順利火化下葬期間,歐鉑铖也未同我講過隻字片語。我們的關係降至零點甚至似我是空氣而無視,而我每晚依然厚著臉皮來到他房間外,即便我們被眼前那道冰冷的房門隔擋,我也會不自覺將手掌扶於門板上試圖感受他從屋內傳來的氣息。其實我知道歐鉑铖去過我的房間,而且是每天都來過,當清晨睡醒便會能分辨出房裏遺留著他的味道,至於他為什麼會來我房間,又進來做了什麼,無從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