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著——”便在崔依依哭著稀裏嘩啦的時候,一向惟恐天下不亂的鍾碧蓮慢悠悠的道:“蕭文淩,你不是要睡覺麼?我看你怎麼比誰都精神?”
“哎呀,我頭暈。”蕭文淩白眼一翻,倒在床上,眼睛閉的緊緊的。
睡覺?看著蕭文淩這副裝腔作勢的模樣,崔依依又些茫然,左右四顧,這才發現屋子竟還有四個女人,小臉頓時閃過一絲紅暈,自己先前眼裏便隻有大哥哥一個了,倒將其他幾女完全忽略,想起自己在大哥哥懷裏哭的小花貓似的,更是羞澀難當。
“起來,別裝死了。”鍾碧蓮習慣性的便欲去拉蕭文淩的耳朵,卻飛快的被崔依依撥開,搖了搖頭道:“鍾姐姐不要再欺負大哥哥好不好,大哥哥為了保護我,差點沒被狼群咬死,如果鍾姐姐要教訓大哥哥的話,就先罰我吧。”
她望著蕭文淩那張沒有血色的臉,眼裏露出一絲心疼之色,看了眾女麵色又是微微一變。
“什麼?他要死狼群咬死?”莫柳霞眼裏盡是不可置信之色,“這怎麼可能,將他送回來的時候,他身上沒有一處傷疤,經過醫師診斷,也隻是虛脫過去而已。”
“胡說!”見到有人質疑她的大哥哥,崔依依像是被踩了尾巴的小貓跳了起來,指著莫柳霞道:“你知道什麼?大哥哥為了救我,被三十多隻狼圍攻,若不是為了我,他大可以自己逃走,被狼群咬的鮮血淋漓,他依然與一隻隻狼坐著玩命的鬥爭,哪怕是他的四肢俱傷,喉嚨被咬,他依然想要保護我的安全,你根本什麼都不懂!”
此話一出,眾女勃然變色,卻見蕭文淩緊緊咬著嘴唇,眼睛依舊閉上,似乎什麼也沒聽到。
“少爺...”這分明與少爺說的有所出入,凝月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一時之間有些手無足措。
莫柳霞與鍾碧蓮眼神古怪起來,雖然崔依依神情激動,不似說謊,可那毫無傷痕的身子總不會作假吧,說到傷痕,鍾碧蓮臉色頓時變的難看了幾分,一把掀開蕭文淩的衣服,便讓他赤裸的身體暴露出來。
“鍾姐姐,你幹什麼啊——”崔依依小臉羞的通紅,還是不由往大哥哥身上看去,竟真是沒有半點傷疤。
“牙印呢?”鍾碧蓮推了他一把,竟是失聲叫了出來。
“嗯,這個或許是依依小妹在恐懼之中產生的錯覺吧。”倒是魏語靈足夠冷靜,淡淡的道:“人在極度恐懼之中,還有緊張之時,產生某種幻覺也不是不可能。”
她嘴上雖是這麼說,心裏卻是古怪起來,照理來說蕭文淩應當是頂尖高手,怎麼會被區區幾十隻狼所逼到危險之境,再一個,身上沒有半點疤痕,卻是染滿了鮮血,那些鮮血便全是狼血麼?
“不可能——”
“我不是問這個。”鍾碧蓮截斷了崔依依的話,又拉了拉蕭文淩道:“我問你,那些女人的牙印呢?為何連那些牙印也不見了?”
女人的牙印,不是狼的?眾人才發覺這番話裏的味道,女人的牙印放在一旁暫且不提,既然鍾碧蓮知道他身上有牙印,那麼救回來的時候沒有半點傷疤這個說詞就有些矛盾了,是啊?牙印去哪了?
“什麼牙印啊?”蕭文淩半死不活的嘟囔了一句,心裏卻也是頗為奇怪,狼咬的痕跡沒了,順帶柳秀蓉咬的傷口也沒了,這當真是一件怪事。
“你還裝蒜!”惱怒之下,鍾碧蓮便欲再去拉蕭文淩的耳朵,這次他早有了防備,連忙捂上,死活也不肯鬆手。
“喲,還反了天了你。”鍾碧蓮氣的哼了一聲,還欲再抓,卻被崔依依一把推開,大聲道:“大哥哥不願說,鍾姐姐便別問那麼多了嘛,他不說便自然有他的道理,不過大哥哥那日好勇敢,我還以為像大哥哥這樣的人定是手無縛雞的書生呢,沒想到那些狼都不是大哥哥的對手,隻是狼群也太多了。”
她歎了一口氣,仿佛又沉寂到那日的回憶之中,還記得大哥哥說出你並不一個人的時候,臉上露出一個甜蜜的笑容。
女人的牙印沒了,證明蕭文淩確實有可能被狼咬了,那狼留下的印記一同沒了,雖然很不符合情理,卻不得不說,這些事的的確確是發生了,鍾碧蓮一想心中便是酸酸的,這個男人在外麵不惜以死來救崔依依,那他要死了,我們又該怎麼辦?
她還欲再問,這時門又被推開,蕭文淩幾乎想一頭撞死算了,又是誰啊?!
側頭一看,卻見門外站著吳翔世與鄒永兩人,一見屋裏五個女人,外加一個愁眉苦臉的蕭監軍,隻覺裏麵的氣氛實在壓抑,特別是莫小姐的眼神,殺傷性太大,抱著你死可以我還想多活幾年的想法,他們一臉茫然的轉過身去,便當什麼也沒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