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勞羅管家向前帶路。”劉蘇蘇緩緩點頭,神色平淡如水,沒有任何的恐懼,仿佛她剛才在屋裏什麼都沒有看見。
這一路上,入眼的都是刺眼的白,原本放在路邊的盆栽也全都不見了,陰霾壓抑的氣氛籠罩在相府的上空。
當他們進入花廳時,她又見到了那個執扇而立的謙謙公子,雲海天雖然是王爺,可卻沒有半點王爺的架子,他的眸中隱藏著淡淡的憂傷與痛楚,顯然他也是知曉小姨娘身份的知情人之一。
這才幾日不見,裴元韜的臉色黑沉了許多,也蒼老了許多,這一下他真的是受到了很大的打擊。
“奴婢拜見信王千歲。”劉蘇蘇屈膝優雅行禮,隨後來到了小蝶的身後,低眉順目的站在那裏,冷眼旁觀著她的虛情假意。
小蝶哭的斷斷續續,眼淚簌簌而下,將這份殤母之情演的入木三分。
雲海天環顧四周,似乎在找尋什麼人:“這回門可是件大事,怎麼不見小侯爺?”
妙娘抿著嘴巴,顯得很是不忿,正當她開口想說些什麼的時候,卻被劉蘇蘇的一個眼神給打斷了。
小蝶緩緩拭去眼角的淚珠,溫言道:“夫君的身子也不好,太安人與安人怕他身子受不了,所以……所以這才讓……妾身一人回來。”
裴元韜的臉色很不好看,一對臥蠶眉倒豎著,眼看著這火就要著起來了。
坐在他下首的裴清和冷冷哼著:“威海候府當真是大人家,雖然我的妹夫不能過來,可還是派了毓弟前來向您賠罪,還特地帶來了些禮物,聽說都是家鄉的特產。”
“安人也聽聞了家裏發生的不幸,特地囑咐奴家,要在家中多呆幾天,好好陪伴父親。”
小蝶淚眼婆娑的看著妙娘,這話語中竟然沒有半點訴苦,反而全都在為婆家說著好話。
妙娘緩緩上前,將手中的小匣子放到了小幾上:“據說是可以安神的好東西。”
裴元韜原本暗沉的臉色緩和了許多,他緩緩打開匣子,當看到裏麵的東西時,霍地挑起,將盒子狠狠摔在地上。
“安神……他們這是在咒老夫!要老夫永遠無法睜眼啊!”裴元韜一時氣結,臉紅脖子粗,就連喘氣也變得十分的困難。
一旁的羅五見狀,趕緊上前,將怒火衝天的他重新扶到了椅子上:“老爺且息怒,威海候府雖然與我們相府的關係不是太好,可那都是以前的事了,如今兩府聯姻,他們應該不會做這樣惡毒的事情,這其中恐怕有些誤會,或許這盒東西被人做了手腳,目的就是要挑唆兩府之間的關係。”
裴元韜這才平複了怒氣,重新做回了椅子上:“你們一路上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情吧。”
小蝶和妙娘已被眼前的場景嚇得臉色煞白,如同失了魂魄的行屍走肉,好半天都沒有動靜。
劉蘇蘇冷冷的盯著地上的死胎,這就是她在驛站內看到的死胎,想不到卻被人放到了匣子裏,這個孩子和裴家到底有什麼關係,為何那些在暗處的敵人要如此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