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一切都是我的錯,你就打死我,讓我去見箐箐吧。”都子毓揚起下巴,一雙紅腫如核桃的眼怔怔的看著他,絲毫不見畏懼,嘴角反而泛起一抹解脫的笑容。
墨離殤沒有上前阻止,反而爆出了一個更大的信息:“都子毓和箐箐的感情是真的,可箐箐肚子裏的孩子未必是他的……這其中一定還隱藏著一些事情,是我們所不知道的。”
“什麼孩子……”裴清和陰沉著俊臉,眸光幽深難測。箐箐和自己雖然不是一母所出,可他卻很是喜愛這個小妹妹,因為她的性子溫婉,不似其他的兩個妹子要麼驕縱蠻橫要麼荒誕無度,而且自從她及笄之後,就一直住在香榭之中,沒有其他特殊的事情,她是絕對不踏出閨房半步,她的香榭也隻有奴婢沒有男仆,這孩子又是何從而來?
“這位公子,這東西不可以亂吃,話更不能亂說。”蘇少言半眯狹長的眸子,看似平淡如水,卻蘊藏著陰森寒冷的煞氣。
墨離殤瞄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嘴角蔓延駭人的笑容:“蘇大人好眼力,竟然能認出我的性別來。”忽悠一頓,點漆星目直勾勾的看著床上的女子,“沒有真憑實據,我又怎麼會亂說呢。她肚中的孩子已經明顯成型了,等我給她解剖,就能證實我的話,若她肚子裏沒有孩子,那我將為我錯誤的判斷負上責任,到時候要打要罵隨你們處置!”
他目光篤定,言辭鑿鑿,讓人沒有理由去反駁。其他幾人更是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眼神中蘊含複雜的心思。
墨離殤從懷中掏出了一個牛皮套,打開之後,亮出了整齊擺放在裏麵的家夥,竟然是一套被磨得鋥亮的解剖工具,光是大大小小的刀刃就有數把。
“月兒,你過來幫我。”墨離殤看著椅子上激動的人,蹙眉不悅,隨手掄起了個漆木端盤,直接把他給砸暈了過去,“我解剖的時候,不希望有別的聲音來打攪我,另外我還需要一盆水,你們誰去準備?”
“本王還從未看見有人剖屍呢,今日算是開眼見了。”雲海天慵怠的倚靠在洋漆描金高幾上,他倒是想要看看這位被母妃奉為救星的男人到底有何扭轉乾坤的通天本事。
蘇少言雙臂環胸,一副大老爺的樣子坐在圈椅上:“我身為提醒按察副使,這樣重要的一刻怎麼能離開呢,這萬一這位公子需要什麼幫助,我也可以上去搭把手。”
裴清和見狀,唯有僵沉一張臉走出了昏暗的屋子,他用最快的速度將熱水拿過來的時候,已經看到了放在桌上的死嬰。
他趕緊將銅盆放到三腳架上,癡癡呆呆的走到桌子前,不敢置信的望著那還在淌血的死嬰:“這……這當真是從箐箐的肚子裏取出來的?”
蘇少言一臉凝重的點頭,同時為自己的判斷錯誤而感到慚愧不已,他雖然是個按察副使,可僅憑一人的證詞就斷定這位死者腹脹是因為身有惡疾,從來都沒有想過是別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