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蔥指優雅的撚一枚蜜餞塞入朱唇中,用力咀嚼著,讓那股酸澀的味道蔓延唇齒間。這份酸楚讓她眉間隆起一座小山,星眸眯起,迸發出懾人的寒光。
一旁的婢女見了哆嗦伏地,說話也利索不起來了:“奴婢管理蜜餞不當,還請公主降罪!”
雲承歡眼皮都沒抬,冷厲橫眉:“下去掌嘴二十,這畢竟是相府,可別髒了別人家的地!”
“喏!”宮婢唯唯諾諾領了旨意,退到門口跪著,用力的扇著自己的臉頰,仿佛那臉不是她似的。
不怒而威這才是主子該有的風範,葛氏見了也不禁佩服起眼前散發寒氣的女子來。
“你們幾個過來把縣主搬到天水閣去,既然她的時間也不多了,可不能髒了相爺的屋子,不但晦氣且犯了禮節。”樹立了威嚴的雲承歡緩緩站起,一手搭在另一個宮婢的手腕上,一手拭去眼角閃爍的淚花。
葛氏焦急的看望一旁搖頭無奈的太醫令,心中更是被怒火堵得慌,突然她想到了什麼,眼前一亮,激動的努動有些起泡的嘴角:“老身聽說嬌姐兒不知碰觸到了什麼東西,也這樣昏迷的不省人事,幸得府中的一位貴客相救,這才將她這條小命給拉了回來。”葛氏微微一頓,瞄了下旁邊太醫令越發沉下鐵青的臉色,僵硬的改了口,“她可能會知曉嬌姐兒中的是什麼毒,可否讓老身做回主,請她過來為嬌姐兒醫治,可能這樣還有一線希望。”
雲承歡沉吟片刻,心中愈發對那位醫術了得的能人有了興趣:“既然還有一線生機,那就不能放棄!”她複又坐下,轉頭看向垂手侍立一旁的宮婢,“你跟著葛老太君去將那位能人請過來,切記一定不能嚇著了她。”
“喏!”翠衣宮婢嬌柔點頭,跟在葛氏的身後離開了這個充滿血腥的屋子。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過了許久,那位能人這才姍姍來遲。
對此,雲承歡臉上倒是沒有半點慍怒,畢竟床上人的死活對於她來說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影響。
來人穠纖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若約素,一襲纏枝海棠煙霞綾宮裝更顯的她豐神綽約,隻可惜一雙大眼毫無神采、不見半點焦距,很明顯是個瞎子。
佇立一旁的太醫令見狀,哼氣冷譏:“縣主身份尊貴,豈能讓你一個眼盲之人胡亂醫治呢,你既看不清病者的麵色,就無法辨認她中的究竟是何種毒物,不能對症下藥,這簡直就是視人命為草芥!”
劉蘇蘇不卑不亢,不喜不慍,那張精致的臉上沒有半絲表情,她靠著身後男子的提示對著長公主盈盈福身,朱唇輕啟宛若銀鈴天籟:“奴家叩見懋國長公主,公主萬福金安。”
“起身吧。”雲承歡又從旁邊蝶幾上的攢盒中撚了一枚酸澀的蜜餞送到她的朱唇邊。
劉蘇蘇根據提示張開朱唇,待那冰涼之物入嘴之後,這才細嚼慢咽起來,那酸澀對於她來說不算什麼,那張臉依舊麵無表情:“多謝長公主賞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