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在下就不客氣了。”墨離殤雙手作揖,溫言道,“在下想要借廖嬤嬤與幾位機靈的丫鬟一用,去幫著我熬一些催吐的藥物,隻要小卷毛將肚中不幹淨的死物吐出來就能夠又活蹦亂跳的陪伴老太太了。”
葛氏眉頭緊蹙,雙手死死攥住扶手:“小卷毛的吃食一向是老身親手負責的,可沒讓它吃什麼不幹淨的食物。”
墨離殤伏案奮筆疾書,一手端正的瘦金體就出現在了梅花箋上,他小心翼翼的吹幹墨水:“之前我發現小卷毛的時候,就發現它的嘴角有些血跡,想必是吃了死老鼠的緣故吧,畢竟它是貓兒,捕捉老鼠乃是天性,可它從小就陪伴著老祖宗,錦衣玉食慣了,突然囫圇吞棗吃了老鼠,一時不適應這才惹了病魔。”
莫氏直挺挺的跪在地上,疑竇反唇:“封公子這雙眼睛可是透視的,竟然能知曉小卷毛囫圇吃下了死老鼠。”
墨離殤淡定如常的將藥方交給了廖婆子:“吃下死老鼠是我的猜測,但是這一定是它囫圇吞下去的,稱它還沒有將不幹淨的吃食消化之前,趕緊催吐為妙。”他微微一頓,走上前去,將一瓶膏藥遞給了莫氏,“這女人的容貌可是非常之重要的,您額頭上的傷口那麼大,還是早些敷藥的好,這個可是我從小蝶那裏討要來的凝膚膏,雖然隻剩下一點點了,可也足矣讓您的傷口快速愈合不留任何傷疤。”
高大的身影籠罩下來,莫氏一驚,額上沁出細密的汗珠和血液混合一起,她當然知曉這盒凝膚膏裏動了什麼手腳,可現在她要是不接受的話,恐怕會惹來更大的風波。
莫氏定了心神,伸出被汗水浸濕的雙手慢慢接過胭脂盒:“小蝶自從嫁了人之後,就有了料事如神的本事,竟然能夠未卜先知將膏藥贈予你。”
字字誅心句句帶刺,明裏雖沒說什麼,可卻暗示小蝶知曉些什麼。
佇立一旁旁聽的劉蘇蘇再也立不住了,上前反駁:“不是小蝶料事如神,而是這個臭美的家夥不小心跌傷了,為了確保他的容貌不被毀去,這才腆著臉皮問小蝶要來這從宮裏出來的靈藥,所以這一切都是巧合,是二夫人多心了。”
墨離殤刻意抬起了下巴,讓大家看清楚那道細微的傷口:“我送出去的東西從來都不收回,要是夫人不需要的話,那就把它扔了吧。”
冷冽的語氣顯得他有些生氣,裴元韜的臉色再次暗沉起來:“夫人可莫要辜負了封公子的一片好心。”
莫氏緊抿慘白的唇,將嘴邊的話硬生生的咽下肚中,臉皮抽搐:“那就多謝封公子的好意了,這份禮妾身就收下了。”
濃鬱的硝煙彌漫在偌大的屋子裏,莫氏在崔婆子的攙扶下搖晃著身子站起,怯怯的站在裴元韜的身後墨言不語,反正好戲還在後頭呢,要是貓兒肚中的食物吐了出來那才好。
時間仿佛凝固了下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廖婆子這才端來一碗冒著熱煙的湯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