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少直接這樣對原人殊發火,這次是真被氣著了。
怎麼著,他要是不來,原人殊是打算慢慢把自己凍死?
要死也換個快捷麻利的,省得讓人鬧心,畢竟以他們這身體素質,怕是要很久才能凍死呐!
“我沒有尋死的意思。”原人殊從冰水中坐起身,“我隻是想體驗一下這冰水有多冷。”
天均怔了一下,道:“這又不是她,她也不是在這凍死的。”
“可不論是火裏水裏,還是摔下懸崖,都是死了。”原人殊從冰泉中出來,渾身**的,嘴唇凍得沒有一絲血色。
“她這不是沒死麼,要你跟著受什麼罪。”天均看著心疼,出手將他的衣服烘幹。
原人殊垂眼看冰泉裏的人:“雖然還活著,但確實每次都死了,這個過程受的苦都是真的。”
天均哦了一聲,悻悻道:“這又怎麼能怪我們。”
原人殊扯了扯嘴角:“我隻是心疼她。”
天均:“哦。”行吧,那他就沒話說了。
原人殊攏了攏那一頭灰白的發,似乎將眉宇間的難過也收攏了起來。
“走吧,我們該離開了。”神色恢複正常的原人殊理了理衣服向石洞外走去。
瞧這樣子,是不需要他安慰什麼了。
不過話說回來,為什麼沒人安慰他,難不成他看起來是真的一點都不傷心?
他可以像局外人一樣看待整件事,但畢竟又不是真的局外人,怎麼會真的一點感慨都沒有呢。
天均呼出一口濁氣,跟著出了冰洞。
接下來他們並沒有在小昆侖待多久,安意的死並沒有影響已成的協議。
原人殊沒有聽勸,堅持去做了守門人,而他也是時候回去收拾他那不成器的大哥,將異族的權利從父王手中接過來。
異族穩定不鬧事,原人殊在冰川荒門那邊才能安心不受算計。
異族事多,等完全接管權利,局麵徹底穩定下來,又忙於與妖界互通發展,等終於有成效歇下來時,天均這才意識到距離他上次和殊見麵差不多已經四年了。
真是忙啊,要是大哥有點用,殊肯接手,他還真不想坐這王位。
梨花下的酒用秘法儲存的再好,好友不來,留著也是浪費。
天均將酒挖出來,另埋了兩壇進去,拎著挖出來的酒前往冰川荒門。
冰川長年風雪彌漫,無邊無際的風雪下顯得此地安靜得有點可怕。
天均到了荒門附近,徒步行走,借此機會也感受一番這寂冷。
這個地方很適合修煉,但一個人的話也太孤單了,不知道殊有沒有跟同在荒門的其他人走動走動。
殊身為守門人的總負責人,應該不會長期一個人獨來獨往,這是天均稍微能放心點的事。
憑著記憶,天均到了原人殊居住的石屋。
石屋外,冰樹晶瑩剔透,灰發垂地的原人殊正在樹下打坐。
天均靜靜看了一會,正要出聲,頭頂多了一把黃綢傘。
“好,好友?”
“我去冰河那邊釣了幾條魚,正好你帶了酒,今天我們三人喝點。”
“好友經常來?”
“這裏環境好,偶爾過來坐坐。”
話是這麼說,但是對方這麼輕車熟路進石屋拿東西料理食材,可見不止偶爾。
看來以後一定要常來,不然脫離太久,什麼時候就真的成為局外人了。
“好友,我來幫忙。”
天均笑了笑,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