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彥燒了不少水,安意洗澡的時候一並洗了頭發,於是洗完出門的時候不出意料又被木彥嫌棄了。木彥當時站在院子的歪脖子桃樹前,聽見開門的聲音轉頭,手中的扇子不緊不慢地敲打著手心。
這個季節桃樹的花季已過,安意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是覺得若是此時桃樹綻放,那定然是一副十分相配融合的畫麵。當然,這僅限於木彥開口之前。
木彥手中折扇猛地一停頓,目光挑剔地看了安意一眼,開口就是嘲諷:“總算是出來,又不是什麼大美人,沐浴更衣竟也這麼囉嗦磨蹭。”
安意撇嘴,心道對方不刺她恐怕真的會死,簡直和顏一有得一比。
木彥看了看越來越亮的天色,將扇子收入袖中扯了外麵竹竿晾曬的幹手巾,走到安意麵前胡亂給她擦起頭發來。
安意一愣,站著沒動。
木彥嘀咕道:“濕著頭發不管,你是想受了風寒將責任推給我嗎。”
和嫌棄的語氣不同,木彥擦著頭發的力度卻十分溫柔。安意竟然覺得有些溫馨,第一次覺得這毒舌的家夥竟然還不錯。
將水珠擦去,木彥摸出一張黃符點上,在安意腦袋四周揮來揮去。
安意:“……”
木彥:“加快頭發幹的速度,我試過,還不錯。”
“……”安意有些擔心,“確定不會燒到頭發?”說完鼻子動了動,“什麼味道?”
木彥:“……”
“……”安意,“唉?”
木彥一把滅了黃符,又並指將那一撮點燃的頭發削斷,難得有些心虛:“額,這術法好是好用,就是一不小心會出一點意外……嗯,小意外。”
安意:“……”她剛才怎麼會覺得這家夥還不錯?
木彥:“其實就隻是燒了一點,一點點。”
安意轉身回屋照鏡子,結果發現有一小把頭發至少燒了七八公分!
“木彥!你大爺!”安意披頭散發撲向身後的木彥。
木彥轉身就跑:“哎哎,燒一點沒什麼,反正你也是挽起來的,看不出來。”
安意追不上,抓起枕頭就砸;“這不是你能燒我頭發的理由!”
“我也不是故意的。”木彥躲開枕頭想要跑出門。
安意把枕頭當炸藥包朝他扔去。
額……砸中了,但是砸中的人為什麼不是木彥?而被砸中的何似又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不好,何似的神情非常不好!情況不妙!情況非常不妙!
安意下意識地看向木彥。說,為什麼皇上會在這裏?!
木彥雙手一攤,表示不解和無辜。
何似沒有穿龍袍,身上是銀色暗紋寬袍,頭發用玉簪高高束起,又係著一條銀藍抹額,越發顯得少年俊朗。隻是這讓人炫目的少年此刻明顯心情不好,眉眼帶著一股怒氣怨念,若不是他懷裏抱著一個枕頭硬生生將他此刻的形象柔化了不少,安意定當是笑不出來。
“阿四啊,你怎麼來了?”安意笑了笑,連忙伸手將差不多幹了的頭發簡單挽起,一麵挽一麵解釋道,“我剛準備回宮找你呢。”見對方還是冷著臉,她連忙討好一笑,“用過早膳了嗎?餓不餓?”
“安哥。”何似喚了一聲,手指緊緊陷進枕頭最後又緩緩鬆開,他低了下頭,垂著的眉眼閉了一下,最後抬起頭微微一笑,如往常一般溫柔清淺,“安哥,我餓了,你給我煮點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