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意不想看到何鈺,但是又忍不住抬眼偷看,她這個行為無比失禮,於是花姐忍無可忍瞪了她一眼。安意這才垂下眸子,隻將目光釘在自己的腳下。
嗯,繡花鞋上的蘭花挺好看的。
“快跪下。”花姐走過來,壓低著聲音還順便掐了一把安意的腰。
安意是個沒骨氣的,向來是能屈能伸,於是膝蓋一彎,很是順從地跪了下去。
“叫什麼名字?”何鈺在珠簾之後問了一句。
安意正想如實回答,想了想,卻是道:“冷意。”若是能將安意和何鈺的關係撇遠些,她不在乎用用花姐為她準備的藝名。
“冷意?不好。”何鈺端著茶小啜了一口,放下後淡淡道,“這模樣已經看著很沒人情味了,就不要再用這麼孤僻的名字了。”
安意愣了一下,搶著花姐開口之前問了一句:“那該叫什麼?”
“這個嘛……”何鈺的手指敲了敲桌子,不過幾秒的停歇後問道:“聽花姐說她是從人販子手裏把你買回來的,在那之前你爹娘都被強盜給殺了,隻留你和幼弟四處流離,是這樣嗎?”
什麼幼弟?許久之前花姐好像也提過一次。原主的弟弟嗎?大綱沒有提起啊。不過,她既然是男主派來的臥底,那從男配這裏所知的身世大抵是不能當真的。
當然,安意不能回答,萬一何鈺就是隨口一說,又萬一他貴人忘事給記錯了呢,她這承認了豈不是暴露了。於是,安意低著頭,沉默不語。
“倒是可憐。”何鈺站起身,“那就叫安意吧,從此願你安定下來,不再居無定所,顛沛流離。如何?”
安意猛地抬頭,正好瞧見何鈺單手撩起珠簾走了出來,她連忙低下頭去,慌亂中回道:“謝王爺賜名。”
“怎知我是王爺?”何鈺站定,“花姐告訴你了?”
花姐連忙道:“當然不曾,奴婢不敢自作主張。”
糟了,方才一時心慌沒過腦筋啊。不過安意這次腦袋也轉得快,立即道:“奴家之前見過王爺,當時奴家認錯了人,您自稱‘本王’。”
何鈺:“哦,有這等事?我倒是不記得了。”
果真是貴人多忘事。安意低垂著眉目:“有的,那天在雙十二橋,當時還突然下了雨。”臥槽,她很懷疑要是不說清楚,何鈺這廝以後都要心存懷疑了。
“雙十二橋……哦,好像是有這麼一件事,原來當時是你,你那日穿著一身白衣,與今日一身紫衣倒是大有不同。”何鈺低頭看她,“可是方才我在珠簾後,你並未見到本王。”
安意低著頭:“奴家見過王爺,記得王爺的聲音和身形,方才您走出珠簾,便是匆匆一眼,奴家就確定了。”
何鈺輕笑,聲音終於不再那麼冷淡:“這麼說本王與你倒是有幾分緣分。”
安意心裏歎氣。豈止是幾分緣分啊。
一旁花姐看氣氛輕鬆,適時插了一句嘴:“是有幾分緣的,王爺,這丫頭原名就叫安意啊,您真是一賜一個準呐。”
何鈺驚訝了:“哦,這麼巧。”
巧什麼巧,我在雙十二橋自報姓名了好嗎,沒準是你聽過一遍,腦海中有那麼點印象,於是今天順勢想到了而已!
安意挺想潑冷水,但是她不能這麼做,畢竟她要做一個合格的臥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