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慕其實不喜歡那個故事,許多人說淒美浪漫,可他隻感覺悲涼。Ww.la
“你說,這曇花不開,難道是因為沒等到她的韋陀?”何搴之自言自語。
張慕不說話,很多時候他覺得陛下隻是需要一個傾聽者而已。
所謂的賞花,他們並沒有去賞,張慕陪著何搴之坐了一晚,天亮了,該開的曇花開了,沒開的曇花還是沒等來它的開放。
不過,張慕看著初升的太陽,想起自己出門前就決定的一件事情。
“陛下,微臣此次前來還有一時稟告。”張慕跪下行禮,“微臣欲辭去丞相一職,改望陛下成全。”
何搴之很是意外,皺眉:“好好的,怎麼了?”
張慕:“有個姑娘等了微臣許久,微臣該去赴約了。”
何搴之皺著眉像是想起了什麼,眉頭皺的更緊了:“一定要如此?”
張慕微笑:“臣已讓她等了許久,如今朝廷穩定,海晏河清,微臣可以放心了。”
何搴之微怒:“你們一個個都要如此!?”
張慕:“請陛下成全。”
何搴之沉默,最後一甩袖子:“朕準了!”
張慕:“謝陛下。”
“滾吧。”何搴之冷哼一聲,“朕不缺一同賞花的人!來人,去請皇後!”
張慕認真行了一個跪禮退出禦花園,走了一會,聽得身後忽然傳來悠悠琴聲,纏綿的,浪漫的,和這清淨的淩晨不怎麼符合。
他以前聽過這曲子,有一次壽宴,皇後娘娘自彈自唱,卻意外惹怒了陛下,那是陛下唯一一次在眾人麵前拂了皇後麵子。
唱的第一句好像是:今夕何夕,搴舟中流。不過他更喜歡其中一句,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張慕想,不知道陛下如今可有後悔當年的事情。
回到張府,回到房間換下官服,張慕換上幹幹淨淨的準備了好多年的大紅喜服打算出門。
“誰?!”窗戶一聲響,張慕就察覺到了不妥。
隻不過,他剛一轉身,肚子就被人一劍刺中。
“你是……?”眼前是一個眉目清秀的少年,依稀有點眼熟。
少年恨恨道:“我殺不了狗皇帝給姐姐報仇,但阿三叔叔說了,你也是凶手!”
阿三?張慕記起來了,這少年是安意的弟弟,當初他瞞著何搴之放了他們。
也好,也好,死在他手裏也算是報應了,他欠安意的,也欠王爺的。
“我會死的,你帶他走,別被人發現了。”張慕衝從暗處走出來的阿三道,“找個地方好好生活,別再想著報仇了。”
阿三不做聲。
張慕捂著肚子:“我撐不了多久了,能不能在門外幫我叫輛馬車,我想去郊外一個地方。”
阿三卻道:“張公子,你可知你找的心上人到底是什麼身份?”
張慕淡笑不語。
阿三點頭:“我送你過去。”
馬車疾行很快就到,張慕捂著肚子一步步往那棵大樹上走,最終倒在離大樹還有幾步遠的地方。
他睜著眼看著天空,想起同樣是這樣的一個早上,有下人路過他的窗子說道:“哎呀,作孽哦,蘇家大小姐竟然穿著嫁衣上吊了呢!”
猶記的他當時剛寫完一幅字——今夕何夕,見此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