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忙碌了七八天,終於跟邢誌偉和劉陶然把銀票的樣板搞好了,銀票的麵額有一兩,五兩,十兩,一百兩,五百兩,一千兩,六種,不過最終決定有幾種麵額,還是要去宮裏請示皇上。
寶源局過來的印刷工匠,我們也做了甄別,那些技術不好的,全部做了內勤,因為我給他們增加了工錢,大家也都沒有表現出不滿,幾個手藝好的老工匠,更是比在工部三倍的工錢,有家屬的,也安排在衙門的夥房當差,可以說是,沒費多大勁,就搞定了這個最重要的環節,那些生員,在劉陶然的教導下,也終於學會了,銀票的甄別,進出銀兩的計算。
上午在小蔡府忙活了一陣子,現在已經走上了正軌,有他們幾個在衙門裏麵盯著,我在與不在是一個樣子,下午就帶著銀票的樣板往宮裏走去,東華門依然是盤查的那麼嚴,等了大半個時辰才來到乾清宮。
乾清宮內,幾個內閣大臣都在,也不知道商量什麼國家大事,看我來了,都停了下來,見禮已畢,皇上這次破天荒的沒有賜坐,這是淡淡的說道:“蘭大人,見朕何事。”我一看今天皇上這個態度,要不是對我不滿,就是遇到什麼棘手的事了。
“啟稟皇上,微臣前來是把銀票的樣板請皇上過目。”我恭恭敬敬的說道,看皇上這個樣子,我也公事公辦。
“好吧,你先一邊站著,待我們商量完,你再說,高大人,你繼續說吧。”接著就把我晾在哪裏不管了,我隻好尷尬的站在那裏,聽著他們說話。
“皇上老臣剛才說了,這商業稅還是不收為好,你看鬧的民怨沸騰,雖然這次罷市沒有成氣候,難保不會發生第二次,還有老臣請求把抓起來的那些人都放了,我們大明朝一直是以慈孝治國,豈可以暴製暴,這違背了祖宗的遺願,所以老臣還是堅持放了他們。”
我現在才知道為什麼皇上不高興,這是在討論這件事,這事是皇上力挺的,高拱這麼說,就是在打皇上的臉,皇上能高興嗎?
“高大人,我不認同你這樣的說法,什麼以暴製暴,這可是刁民,帶頭反對朝廷的就應該嚴懲,這樣的例子不能再有,我還是堅持我的看法,這些人必須要發配關外,不能留在京城。”張居正言辭駁斥高拱。
“張大人,你也是讀書人,怎麼沒有一點聖人的仁慈,這麼多人,他們也有父母妻兒,你就忍心讓他們骨肉分離。做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氣哼哼的高拱說道。
“高大人,你這話就過了,我是為好人做主,難道你要我去為那些反對朝廷的人做主,我就是去賣紅薯,也不會放過這些對我大明朝不利的刁民,倒是你高大人,一直為他們說話,是不是裏麵有你的親戚不成。”張居正說的比高拱還要狠。
這下子高拱沉不住起了,氣的嘴唇上那兩撇虎子亂顫,站起來指著張居正說道:“張居正,你,你.....”後麵的話已經說不出來了。
“住口,你們身為內閣大臣,豈可如此攻訐,都坐下,李大人,你說說看此事該怎麼處理。”皇上沒有好臉色的訓斥著高拱,又把話題轉上了一直在邊上坐著不說話的李春芳。
“皇上,這事高大人說的有道理。”李春芳停頓了一下,看了看高拱又接著說道:“張大人說的也有道理。”
“住口,朕不是要你兩麵討好的,你就說這事怎麼處理就行了,朕沒有功夫在這裏給你們扯皮。”
“皇上微臣還沒說完,事情按高大人的處理方法未免有點太仁慈,這樣下去,那些刁民以後就更加囂張,所以必須嚴懲。但是按張大人的說法,又未免太過嚴厲,也讓他們覺得我大明朝太過暴力。微臣想,能不能折中一下,把那些從犯就交罰銀,交夠了罰銀的就放了回家,每個月都去官府登記,那些交不夠罰銀的,就去關外,重要的那些犯人,就發配關外,皇上,你看老臣這個辦法是否可行。”
“李愛情這個辦法,倒也可行,你們兩個覺得怎麼樣?”
李春芳的處置辦法,對於高拱和張居正來說,都可以接受,高拱最起碼保住了一批人,張居正也很滿意。最滿意的還是皇上,這麼多人交罰銀,又可以給朝廷增加一批收入,現在可是國庫空空,就連官員的薪俸也已經拖欠了一個月的了,這些下去人心非散了不可。